曼焦急地望一眼谷口方向,手里的枪都握出了汗水,这是苏小曼第一次与“敌人”短兵相接,而这些“敌人”却是她曾经的手下!
悲哀。
“耿精忠率领两个步兵营进攻燕子谷,其意图十分明显,山寨最薄弱之处乃是九瀑沟,而宋远航没有部署任何力量!”
“此举足矣说明山寨的力量没有我们想象那么强!”苏小曼苦楚地叹息:“命令国诚且战且退,保存实力为要,一定要拖到天亮……”
枪声爆豆一般传来,打得宪兵连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些军法处宪兵久不作战,和那些同日军在正面战场上作战的中央军无法相提并论。
唯独可以称道的是他们的武器全部是中正31式,但在人数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这点儿优势几乎荡然无存。赵国诚指挥宪兵连,依托谷口地利天险苦苦支撑。而对面的耿精忠部也没有立即展开大反攻,一时间战斗陷入了僵持之中。
九锁兽道。
漆黑的老林子里,黑影闪烁不停,蛮牛抱着枪急得团团转:“军师,我回山寨支援!”
“你的任务是接应少当家的!”老夫子坐在黑暗之中,炮弹炸响的声音不时传来,地面为之颤动不已。
没有想到敌人会从燕子谷开始接火,更没有想到耿精忠竟然以迫击炮对山寨进行先发制人的轰炸。这种战术与当初军统局如出一辙,老夫子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倘若兄弟们陷入炮火之中就出大麻烦了!
“军师,我憋不住了……”蛮牛跳着脚望着九瀑沟方向:“要不我去探探路?”
没有人应答蛮牛的话,所有人都知道,此处乃是九锁兽道最后一道防线,倘若被突破了,百丈崖天险将暴露无疑。
山寨前早已陷入一片火海,爆炸声不绝于耳,回龙涧要塞炸得面目全非。昏暗的火把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回龙涧要塞已经成了断壁残垣!
地上残肢断臂和尸体惨不忍睹,彪子挥动着手枪指挥着兄弟们向前压制,意图加强三岔口天险要塞的作战力,沙哑的嘶吼声此起彼伏。而老黑哥的那支敢死队却依然在三岔路坚铤如初。
“耿精忠你个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拼了!”黑子趴在掩体里抱着捷克轻机枪,眼中喷火,愤怒的子弹向前方猛烈射击。
忽然一道红色的火光在眼前一闪,随即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黑子被冲击波掀翻在地,石头土块漫天飞,残肢断臂血雨纷落。
掷弹筒——黑子猛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耳朵蜂鸣不断,鲜血满脸,吐出一口血沫子,翻身坐起来:“兄弟们,前面不是黑狗子耿精忠,是鬼子!给老子狠狠打……”
黑子的话音还没有落,脑袋犹如挨了一闷棍一般,只觉得身体抛到了空中,想挣扎却毫无力气,意识竟然也慢慢消失。
“彪哥,你……”顺子抱着花机关疯狂地扫射,冲着彪子嘶吼一声。
“给老子撤,再不撤家法伺候!”彪子不由分说,夹起黑子一头钻进林中,翻滚着卧倒,顺子提着枪追了上来。
“鬼子的掷弹筒火力强大,不能碰硬!”彪子拍了拍黑子的脑袋:“给老子醒醒,别装怂……”彪子摸一把脸上的血迹,回头见仅存的几个兄弟们围拢过来,才吼道:“少当家的吩咐不能血拼,还没到时候!”
“可咱们的三岔口丢了!”
“丢了咋?还有龙源坪!”
三岔口天险在日军突击队的打击下已经荡然无存,威力巨大的掷弹筒连续发射,要塞中发出冲天巨响。倘若晚撤离一步,所有人都将见大当家的了!
黑夜吞噬着爆炸的火光,山谷回响着火炮枪声。高桥次郎匍匐在三岔口老林子的边缘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八嘎,掷弹筒地,摧毁匪寨天险,直取回龙涧和龙源坪!”
“高桥君,我们要攻打山寨?您改变了策略吗!”山本宏司抱着步枪不满地质问:“您说过山寨天险只可智取不能强攻,难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战场瞬息万变,燕子谷方向的火炮威力巨大,不能让帝国军人冒着生命危险取得胜利!”高桥次郎狠声呵斥道:“难道现在不是攻打山寨最好的时机吗?只要攻打下山寨,我们便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势,中国有一句成语,叫直捣黄龙!”
“哈伊,高桥君高见……”
话音未落,前面火光一闪,剧烈的爆炸声将日军伏击阵地覆盖,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泥土碎石纷落,气浪直接把山本抛到了空中,重重地摔落到地上,成了碎片。
高桥次郎在爆炸的瞬间便翻滚道土沟里,手枪被炸飞,半个身体被瞬间掩埋,方才山本宏司所在的地方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炸弹坑!
“八嘎……”高桥次郎吓得几乎不会说话了,不过比之山本宏司要幸运得多,但高桥次郎从沟里爬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山本宏司的一只血淋淋的腿!
战斗已经打乱套了,九锁十八弯的三岔口、回龙涧和龙源坪要塞被迫击炮和掷弹筒炸得面目全非。高桥次郎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一无是处的耿精忠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宋远航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