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精忠是一枚棋子,只要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就会有人去开发利用。这与耿精忠的才能丝毫关系也没有,他最大的优点便是:彻头彻尾的墙头草——而且还是那种见缝插针的墙头草!
耿精忠掏出一副日式墨镜,小心地吹了吹向黄简人晃了晃,黄简人一愣,随即才看明白似乎是高桥次郎的那支,不禁尴尬一笑,摆摆手,转身进了办公室。
保安团穿过中街直奔东城门,耿精忠叼着烟坐在挎斗摩托里,后面还配了个警卫——痞子东,这小子现在是彻底心服口服了:不服高人有罪啊!前几天耿精忠还是阶下囚,出了一趟门马上飞黄腾达,把黄署长一脚踩在脚下。
“耿大队长,我说您有三头六臂不是,以后就跟您混了!”痞子东满嘴吐沫星子,一路恭维讨好,吹得耿精忠飘飘然。
耿精忠拍了拍王八盒子,回头瞪一眼痞子东:“老子在逍遥楼那档子事儿怎么办?”
痞子东梗着脖子“啪、啪”打了自己两个嘴巴:“怪我有眼无珠,您绝非池中之物啊,包一个月的楼子给您,天天美酒美妞美元供您,咋样?”
“你他娘的哪来的美元?”
痞子东探手就把脖子上戴的金佛摘了下来:“这个比美元值钱,孝敬您的!”
耿精忠也不客气,把玩了一下:“算你小子有诚意,从今儿起,你就是保安队分队长了,好好给我长长脸!”
痞子东神采飞扬,个头仿佛都长了三寸似的:“谢队长了,今天准备去哪拉练?”
“黑松坡!”
“黑松坡……”痞子东吓得一哆嗦,却不敢再问。
黑松坡是二龙山的地盘,即便是前几日的惨战重挫了二龙山,但在痞子东的眼里,那里就是雷池。耿精忠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要烧二龙山?
锦绣楼内外张灯结彩人脑非凡,但门口依然戒备森严,两名日本兵持枪站岗,一辆军车停靠在楼前,不时还有日军巡逻小队走过,那些无关人等都绕道走。
老七正指挥着小伙计挂灯笼,高桥次郎缓步走过来,老七慌忙点头哈腰:“太君,您来得太是时候了,有一道菜不知道该不该上,广式佛跳墙……”
“怎么不能上?”高桥次郎狐疑地看一眼老七:“佛跳墙是福建闽菜,是锦绣楼的招牌菜啊!”
老七梗着脖子:“您说的对,又叫福寿全,正是生日主菜,但缺一道主料——鲜鲍鱼,我跑遍了陵城都没有。”
高桥次郎微微一笑:“没有鲜鲍鱼就用干鲍鱼,海参不也是一样的?”
“好叻,我这就去买鲍鱼!”老七满脸堆笑着解开围裙:“都给我买点力气,把太君伺候乐呵了有赏……”
高桥次郎信步走进锦绣楼,眼前不禁一亮,满意地点点头。锦绣楼本就是陵城最豪华的酒店,当初在白牡丹经营下独具特色,而黄简人接手之后又装修得富丽堂皇,今天为了给田中道鸣庆生,伙计老七又装扮了一番,显得富贵鄙人。
“高桥先生,您今天的气色不错啊!”副官山本龙夫恭维道:“田中先生正在房间等您,请!”
高桥次郎故意巡视一番楼内布置,笑道:“田中先生是否满意?”
山本龙夫慌忙点头:“非常满意,您独具慧眼啊!”
高桥次郎暗自窃喜,但眼中依然是古井无波,沉稳地上楼而去。
伙计老七兴致冲冲地往鼓楼大街赶,刚拐过街角差点没撞到一个人的身上,老七闪脚一般退后两步刚要呵斥,腰眼便挨了了一脚,身体倒飞撞在墙上,疼得他嗷嗷怪叫:“你怎么动手打人……”
冰冷的枪管顶在老七的脑门子上,老七立即闭上了嘴巴,抬头看一眼那人,几乎吓尿了:这家伙满脸血痂,脖子上还包着纱布,戴着肮脏不堪的帽子——不认识啊!
“有人想见你,跟我走!”
“好汉……我是锦绣楼的伙计……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再废话就打你的血核桃!”
老七痛苦地爬起来,心里却是一沉:“您是……好,我现在就跟您走!”
黄云飞一把抓住老七的手腕子,疼得老七一咧嘴:“二当家的,您轻着点,我全凭手腕子炒菜呢!”
黄云飞瞪一眼老七,默不作声地加快脚步,两人拐过巷子口直奔西城而去。老七不敢反抗,更不敢说话,他知道二当家的黄云飞的脾气,当年二龙山的“大炮头”,枪法出神入化,说打“血核桃”一准就爆头!
两人钻进西城区一条破烂不堪的巷子口,在一处破败的院子停下。这里就是当初老掌柜的栖居之所,老掌柜的一死,整座院子就荒废了。而身为名义上的徒弟张久朝始终没有回来过。
黄云飞警觉地观察一番才打开栅栏门使了个眼色:“进去吧,有人找你!”
老七擦了一把冷汗,狐疑地看一眼破败的院落和房子:“二当家的,到底是谁啊?”
黄云飞拍了拍枪,吓得老七一缩脖子,噤若寒蝉,只好硬着头皮走进院子,还没有到房前,门却无声地打开。
“老七,靠着日本人活得很滋润啊!”一声媚笑忽然从昏暗的房子里传出来,随后是一声叹息。
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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