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城的秋雨下了整整一夜,倾泻而下的雨水将街道淹没,站在客栈外面的青石子儿铺成的路上,脚面上漫过冰冷冷的雨水。
戴着斗笠纵马出城,马蹄踏破雨水,溅起一地的水花。
城外寒叶阁,白衣素缟,新挂上去的纸幡在风中发出脆生生的响动。
“你们是什么人?”寒光兵刃,盛夏一行被拦在了寒叶阁外。
“昨天与崔老板约好来看案发现场的。”穆峄城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牌子递了过去。
“真不知道’黑老大’当初为什么肯答应见你们,无端端地给自己招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守卫接过牌子看了看,便立时明白了面前三人的身份,语气里不免有些愤慨。
但,还是收起了寒光闪闪的兵器,将他们放行了进去。
浓重的血腥气味儿在滂沱的雨水中愈发明显,才刚刚踏进寒叶阁半步,向来对血腥气味儿十分敏感的盛夏,已经嗅到了空气里陈旧的血腥之气。
她翻身跳下马来,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便一步一步地跟着言涵走了进去。
“你们来了。”语气不咸不淡,等在屋子里的是“黑老大”昨日派去崔老板那里去迎他们的徒弟。
“想做什么你们就随意吧,师父生前曾经吩咐过,不让我们跟安王言涵起冲突。
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也十分不待见你们几个,但师父的命令就是师父的命令。”
语气不佳,那“黑老大”的徒弟倒是有几分铮铮傲骨,并不曾因为知晓言涵一行人的真实身份就有所卑躬屈膝。
“他生前有没有说过将给我们的东西放在了哪里?”开口问道,言涵对他冷冰冰的态度不以为意,相反,倒是有些敬佩。
“师父没有说过,要不是你们执意要寻找,我根本都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存在。
想来是什么极为要紧的东西,师父连我都不能告诉。”
摇了摇头,那徒弟又道:“你们请便吧,我去门外候着,有事情随时叫我便可。”
话音落地,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阁楼。
“这屋子这么乱,已经被那些人翻得乱七八糟了,阿夏,你确定还能找得到这个’黑老大’刻意留下来的痕迹?”
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穆峄城的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
放眼望去,屋子里几乎快要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但凡能够杂碎摔碎的,早就成了一地的碎片,就连屋角的一个柜子,都被人那斧子硬生生地从中间劈了开来,想来,是以为会有夹层。
“既然’黑老大’昨天临时变换了口风,着急着要你们前去见面,就证明在那帮人闯入寒叶阁之前,他就多少有些知晓或者耳闻。
但他却没有找个地方及时的逃走,一来应该是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希望,二来怕是已经在这屋子里留下了线索,所以要守在这里,不转移我们的寻找目光。”
没有轻举妄动,盛夏只是站在原地细细地观察着屋子里的情况。
屋子里确然如穆峄城所说,一片狼藉根本就无法找寻痕迹。
可既然“黑老大”知道会有人来杀自己,那就定然会知道,他们为了找到那样东西的下落,在屋子里疯狂的翻找破坏,定然也就知道,他若是留下普普通通的线索,一定会被那些人所破坏。
而既然能够提前预知,他便一定会想办法躲过。
否则,他誓死留在这里便也没有了必要。
“言涵,你与我和峄城不同,你从小生长在皇宫里,对宫里的老人有什么亘古不变的习惯应该要了解许多,现在能不能想起一些什么来?”
一个念头忽然涌上脑海,盛夏回身,对着一直沉默的言涵问道。
“宫里老人的习惯?”
言涵思忖片刻,沉吟道:“如果说宫里老人有什么共同的习惯,那就是做事之后,去除掉一切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
“宫中的规矩甚多,斗争也甚多,有时候或许你只是无心之举,但在某个特殊的时刻,说不定就会被拿来成为某些事情的’证据’。”
看到穆峄城向自己望过来的疑惑目光,言涵顿了顿嗓音,继续解释出声道:
“尤其是在宫中斗争十分激烈的时候,很多无辜的人往往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被当成替死鬼或者是炮灰拉下水。
所以,宫中的老人见惯了这些事情之后,最习惯做的事情,就是消除自己做过事情的痕迹,让谁都查不着,找不到,就没有办法栽赃陷害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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