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十二点才会回来。
张曼丽来问过我:“盼盼姐,秦总什么情况啊,好些没有。”
我每次都回答她:“好些了。”
其实我没见过秦朔,也不太清楚他的情况,医生也不告诉我,毕竟我跟秦朔,只有一层见不得人的情妇关系。
在医院里,秦家的人我也挨个见到了,秦臻车祸断腿后,安装了假肢,虽然好几年了,可走起路来,还是跟常人不一样,如果不去看他那双腿,秦臻是个很有型的男人,跟秦朔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狠戾,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秦朔的车祸,我其实怀疑过是不是秦臻干的,毕竟也太巧了,而且陆炎也说过,当年秦臻的车祸,有可能是秦朔干的。
断腿之仇,别说秦臻了,谁都会报仇。
我也见过秦天海,五官冷硬,双眸虽浑浊,却十分锐利,从轮廓上来看,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人。
见过秦朔的母亲,在我想象里,她应该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可她不是,若不是方兰喊她一声妈,我都会觉得那是医院里的保洁阿姨。
因为秦朔的母亲太普通了,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岁月又是那般无情,在她脸上爬满皱眉,五十多岁左右的她,已经白发。
秦天海与她在同一画面里出现,从来不会看她一眼,可她的目光,紧紧追随,又带着小心翼翼,很是卑微,岁月让皱纹沉淀了,同时也沉淀了她对秦天海的深情,都锁在那双眼睛里。
秦朔一直昏迷不醒,方兰也尽了妻子的责任,每天在医院里守着,可人终归有疲惫的时候,在第十天的时候,又到了十一点,每到这个时候,秦朔的母亲就会离开,由方兰留下来照看,然而这晚,方兰并没有留下来,她嘱咐护工:“好生照看着,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电话。”
“好的秦太太。”
见方兰走了,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我心中一喜,在护工有事出去的空档,我迅速撑着已经坐麻木的腿,快速闪进了病房。
我终于见到了从上次吵架后,已经半个月没见到的秦朔。
除了他喝醉酒,他都是以玉树临风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靠着氧气罩,靠着身上插的这些管子维持生命。
这不是我想要的秦朔。
心底涌起的酸涩就像浪一样,我颤抖着抓起秦朔的手,放在手心,一滴泪打在他的手背上。
“秦朔……”一出声,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哽咽了,以为在医院蹲守的这十天,我已经能接受他现在这情况,可当真正看着他躺在我眼前,不能生气,不能唤我一声盼盼,心是那样难受,跟针扎似的。
我抹了抹泪,声音轻柔:“秦朔,你怎么还不醒,我求求你快醒来好不好,别这么折磨我,你看我不听话的又来找你了,你应该很生气吧,那你起来骂我啊,赶我走啊,你要是不醒,我可不会搬出墨香居的……”
回应我的是静的让人发慌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