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大人。”小鱼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不希望年亚澜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银连注意到她对年亚澜的称呼,心下了然。
先前她叫的是年哥哥,怕是专门叫给自己听的。
年亚澜看也没看小鱼一眼,从袖中伸出修长的指节,轻轻捻起竹片上串好的丝线,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拶指之刑?”
拶指,是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多半用于对女子的逼供。
因为女子的手要纤巧些,如果把女子的手弄伤了、弄残了,对女子的伤害很大,有云“十指痛归心”,说的就是这种刑罚。
“年大人,这两个噩梦城来使蓄意伤我,挑拨离间,我怀疑他们别有用心,大人可千万别上了她们的当!”
小鱼咬了咬下唇,黛眉蹙起,我见犹怜。
她看上去,是真的在为年亚澜担心。
而银连已经重新把五指收回了袖中,垂眸而立。
她在等,等年亚澜表态。
而云挽月则没那么好的耐性了,见到年亚澜,就像见到了仇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看招!”
她一向风风火火的,对他的怒意并不作假,云氏掌法也有模有样。
银连还没来得及劝阻,室内光芒大盛,一道金色游龙般粗细的光芒盘桓在年亚澜的左右,挡住了云挽月的玄气。
年亚澜没有动,眸子都不曾抬一下。
“挽月,退回来。”银连开口。
“无极城真是欺人太甚!”云挽月狠狠的剜了年亚澜一眼,退向了银连的身后,“无冤无仇的,谁会蓄意谋杀一个公主……真是笑话。”
“小鱼,退下。”年亚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手中窜起一道金色的光,闪电般的通过细线传递至竹片上。
待到光芒消散,竹片完全变成了焦黑的颜色。
小鱼十分不甘心的望了银连和云挽月一眼,才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阿连。”年亚澜走到银连身前一步的地方,停住,“你在试探我的想法?”
银连双目轻阖,直立不动,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年亚澜死死盯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甩下袖子,柔和的声线微微的有些冷意:“有时候……不得不叹一声你的敏锐。”
“我无权干扰你的任何决定,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确定你对噩梦城的威胁。”
银连终于睁开了眼睛,锋芒的金属冷光,不带任何感情。
“那如果我说,我的野心实际上是整个天境呢?”年亚澜的视线在黑暗中不加掩饰,如毒蛇一般紧迫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早就知道,早在一重天夺十九叶重瓣梅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你的野心。”
银连并无意外之色,要不是遇到了她,恐怕他已经把八重天收入囊中了,现在又洗去了最后的痴念,当然又变回了最初的那个野心家。
“呵呵呵……还是阿连了解我。”黑暗中传来几声状似愉悦的轻笑,年亚澜一如当年那般,“原本我不打算那么快对噩梦城下手的,可你回来了。”
她回来了,就像一枚棋局外的棋子,突然的扰乱了他早就打下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