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内朝官员匆忙跟上去,吕闳低着头,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勉强撑起身体,步履沉重地跟在後面。
一眨眼工夫,旁边的内侍都走得乾乾净净,那名执戟也回到殿下。程宗扬弯腰扶起徐璜,低声道:“吕常侍说什么了,天子那么生气?”
“君有过则谏,只是半句。後面还有半句——”徐璜低声道:“反复谏之而不听,则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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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头儿,你怎么出来了?”
“有活要幹。”程宗扬抬起手,拿着一卷诏书在指间一转,“去传旨。”
程宗扬头一次参加朝会,原准备进崇德殿好好开开眼界,结果脱了鞋子,跟鸭子一样小跑着入殿,刚站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朝会第一件事就乾净利落的办完了——定陶王前些日子死了,朝廷拟定谥号,确认了继位的人选,派人前去通传。
大行令幹的就是与诸侯来往的礼仪差事,程宗扬躲都没处躲,于是刚进殿就奉诏领旨被打发出来了。
来日方长,程宗扬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边走边道:“这地方怎么样?”
敖润啧啧赞叹道:“真大。”
“哪里大了?”
“什么都大!瞧这水缸,”敖润拍了拍旁边半人多高的大缸,“怎么烧出来的?”
冯源道:“不光这些。我听说宫里有种荷花,叫夜舒荷,是从南荒移来的,开的花比车盖都大,有一丈多高。”
刘诏道:“吹牛吧?哪儿有那么大的花?”
程宗扬笑道:“恐怕是真的。”说着转头对毛延寿道:“毛先生,如何?”
毛延寿谨慎地说道:“小的在宫中所见不远,西南这一带大致能画下来。”
“改天咱们换个门进。”程宗扬道:“我不需要你画得多好,但细节一定要准确。”
“小的明白。”
程宗扬先去了鸿胪寺,将传诏之事记档,然後找了两个懂行的属下随行,一同赶往定陶王邸。
王邸是诸侯觐见天子时的住处,如今定陶王驾崩,唯一的儿子在封地守孝,王邸内只有几名封国的官吏。见到大行令亲自前来传诏,众人不敢怠慢,依照礼数接待了朝廷的使节。
汉国开国至今,死的诸侯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朝廷吊丧的礼法规矩都是现成的。程宗扬作为朝廷使节宣读诏书,先表达了天子的哀悼之情,然後给已故的定陶王加封了谥号,最後宣布了王位的继承人——定陶王就一个儿子,想争都没处争去。
宣读完之後,程宗扬将诏书收起,交给随行的?行的治礼郎。诸侯崩殂,新王继位是朝廷大事,按例当由朝廷派官员前去吊丧,宣读天子的旨意。如今诸侯王都在洛都设有王邸,专门等候天子的旨意,于是规矩也稍有变通,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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