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维微带嘲讽道:“三爷,真沉得住气啊。”
男子轻嗤了声,低喃:“我也曾,冲动过。”
奈何对方太强大,那一回的暗杀明明留下满身伤毒,借着旁人的手,都没能毁得了。
倒是一次次见证了,皇甫玥如何披荆斩棘,逐步取得想要的。
遂以必须谨慎再谨慎,不到最重要的一刻,决不能轻易暴露。
“维国主,既然事未成,只能改变约定了。”
“什么意思?”
“会有一个新帮手加入,承诺的好处得分一分。”男子起身,取出一只小箱子搁到姬维面前,“待会儿送你去一个地方暂避风头,等时机到了,另行商议,这里有足够的银票供你休养生息。”
姬维愣了一瞬,夹起箱子走到门边,突然顿住脚步:“恕直言,这绕的圈子,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到最后,落在你手上的,怕只剩个空壳,商人犹讲利,何况是隐忍多年的三爷,毫无利益可言的事,你真的会做吗?”
抛出的饵太诱人,实有过河拆桥之嫌。
“哈哈”男子仰天大笑,笑中有种莫名的悲凉与激狂,“维国主,多虑了,能搅得皇甫玥寝食难安,担惊受怕,饱受折磨致死,便是于我而言,最丰厚的利!”
门扉阖紧,屋内恢复静谧,男子缩在角落,眼底一片阴霾。
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天下苍生,他通通不在乎!
他可以拿一切当饵,来换取各种机会。
待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被逼的走投无路时,再慢慢的来回捅上数刀。
才是极好,极好的啊
百年来,原本三个主国呈僵持之势,如今后梁并为附属国,而枭阳远在西北方。
于是,大祁成了中原国土独霸一方的大国。
前来巴结、寻求庇护的小国接踵而至。
景元帝日理万机,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亲自会见,大部分由礼部出面,极少数会安排宫宴。
今晚,南秦国国主亲自呈礼示好,皇甫玥不得不拨冗接待。
“您昨儿批折子到半夜,卯时起来上朝,忙到现在还没得个歇,又要去参加宫宴?”
苏迎春挑了一条苍青色的玉带,一边环着窄腰为他束上,一边轻声咕哝。
“这不是前段日子,落下不少政事么。”他解释道,“只是露个面而已,不费什么精力。”
“那席间,少饮些酒。”
扣妥玉结,她刚打算松手,却被男人顺势拉了一把,再次扑进温厚的胸膛。
“干嘛”
他低头笑语:“怎么办,连你叨唠的样子,都觉得好可爱。”
脸颊倏地爆红,她挣扎着推开,扬声道:“珠夏,紫鹃!”
婢女们闻声入内,伺候皇后梳妆。
前世时,这种场合大多不愿出席,总觉得群臣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轻视。
现在想想,不过是自卑自怜在作祟罢。
当走出深宫,站在他身旁,才发现,陪伴他,了解他,为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珠夏利落的挽起凌云髻,精致的双鸾步摇自发间垂落,如一滴朱砂痣般,荡在额际,颇具风情。
紫鹃取来百凤纱袍,披上小巧的肩头,更添华贵。
他眼神灼热,牵起细嫩的柔荑,一同迈出了承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