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虽说阴天,外出的人少上许多,但民以食为天,这饭还是得用的。
卯时,春风楼内客来客往,她签好李府的单子,方得空回到后院。
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小厮匆匆跑来道:“小姐,门外有人找,说是书肆的。”
“总算来了。”她惊喜的丢下茶盏。
拎起裙摆穿过大堂,在门口左右张望。
“苏小姐。”
她循声看去,对街的巷口停着一辆马车,边上站着一名瘦小的男子,正是昨日从里间拿书的伙计。
“辛苦你了。”她走上前,从荷包里取出银子,“这是”
突然嗅到一股异香,意识倏地迷糊,手指无力松开,眼前的光渐渐昏暗,恍惚间只看到男子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天边越来越低的阴云。
“小姐?”等了一会儿没见苏迎春兴奋而归,梦槐顿觉不对。
一瘸一拐的来到大堂,搜寻一圈后,揪住路过的伙计问:“小姐呢?”
小伙计指着门外:“出去了吧,方才还在的。”
三步并两步的往外冲,空荡荡的路口,几乎没有行人,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冰冷的水滴砸向地面,打湿了泥土。
梦槐一眼就发现那只浅蓝色的荷包,周围还散落着几锭碎银子。
“该死!”她低咒一声。
还是大意了,隐约察觉昨日那场马车事故透着诡异。
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卑劣,用孩童的命来试探。
捡起荷包攥于掌心,她飞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若小姐遭到不测,不用主子动手,她万死难辞其咎。
苏迎春感到头痛欲裂,那股异香还残留在鼻间,勾得胸口泛起呕吐的欲望。
双眸依然沉重得睁不开,后背抵着坚硬冰凉的东西,身体颠簸摇晃得快要散架,她依稀觉得,自己身处一辆疾驰的马车中。
耳畔听不到任何言语,只有呼呼地风啸,以及哗啦啦的雨声。
强撑片刻,眩晕感袭来,她又堕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时,她的手脚已经恢复知觉,勉强支起身子,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应该是一间废弃的屋子,除了角落搁着张破旧的桌子,没有其他物件。
屋内,一盏油灯燃着昏黄的光,屋外,一片漆黑,层层叠叠的树影映在纸窗上,如鬼魅般摇曳着。
她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努力思索起到底是谁会缚她于此处,为的又是什么。
若为求财,倒也好说,就怕
呯!门被粗暴的推开,一阵冷风随即吹过,她抖瑟着蜷起,靠坐在墙角,警惕的盯住来人。
一高一矮两名男子举着烛火步入,将屋内照得通亮。
“啧,还挺冷静的。”高个男子有些意外。
矮个男子道:“留着点眼泪也好,待会儿等那位来了再哭。”
“呵,他会来吗?”明知道是圈套,还往里钻?
“就要看这位小姐的福分够不够了。”矮个子狞笑着看向她纯真漂亮的面容,“时辰过了,便会送你上路,希望在那位的心中,你能多少有些分量吧。”
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有一点算是明白,这些人不求财,只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