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正,上房西暖阁里静悄悄的,温暖的阳光洒在西间南炕上,傅书言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吵嚷声惊醒。
堂屋里,被撵出去的丫鬟翠儿的娘,跪在堂屋的地上,求主子,“太太,翠儿在太太跟前有几年,没落下什么不是,无端被撵,翠儿她没脸不说,让奴婢这老子娘脸面往哪里搁,翠儿是冤枉的,不是奴婢护短,翠儿她若真手脚不干净,奴婢先就打杀了她,没脸求太太,奴婢今儿来,是求太太个恩典,让翠儿回来,翠儿她有什么不妥,太太打的、骂的,就是别撵出去,太太看在翠儿侍候太太尽心的份上,开恩留下她。”
翠儿娘自有一番打算,翠儿大了,转眼就要放出去许配人家,太太屋里的出来的大丫鬟体面,说个好人家,翠儿被太太撵出府,还落下手脚不干净的名声,能寻到什么好婆家。
蔡妈妈端过茶碗,递到杜氏手里,使了个眼色,杜氏接过,掀开茶盅盖子,轻轻啜了一口茶水,冷笑一声,“翠儿人大心大,我哪里使唤得动她,偷东西的事,人脏聚在,说不得我不顾念几年的主仆情分。”
翠儿娘听太太话里有话,怔怔的,叩头道:“翠儿不和太太的意,太太多包容些个,府里下人们常说太太心善,奴婢总求太□□典。”
杜氏看这个婆子夹缠不清,懒得跟她废唇舌,放下茶盅,正色道;“别的我不多说,你家去问问你闺女,冤是不冤。”
给下面站立的媳妇婆子使了个眼色,上前一个媳妇,“翠儿娘,撵都撵了,你还是回家问问你闺女,只在这里纠缠,没意思。”
翠儿的娘看太太不松口,料也没希望,叩头,离开了。
傅鸿回府时,已掌灯时分,傅鸿进了内宅,快走到三房,恍惚看见三房院门前台阶上坐着两个丫鬟,正在窃窃私语,声音不大,还是刮到傅鸿耳朵里。
“翠儿娘今儿来了,求太太别撵翠儿出去,翠儿服侍太太几年,没什么大错,糊涂油蒙了心,偷太太的东西。”
另一个声音,压得很低,“我告诉你,可别说出去,翠儿不是因为偷东西被撵,你记得四太太办丧,老爷喝多了,下来换衣裳,翠儿……..翠儿心高气傲,明年就放出去,配小厮,岂能甘心,她是急了,才出此下策。”
傅鸿咳了一声,两个正议论主子的丫鬟,唬得忙住嘴,站起身,垂手恭立一旁,“老爷回来了。”
傅鸿看也没看,从二人身旁经过,两个人刚松了一口气,沉冷的声音传过来,“去二门上领二十板子。”
两人双膝一软,跪倒叩头,带着哭腔对着已经走远的傅鸿,“谢老爷恩典。”
傅鸿看见三房明间里的灯光,纱窗上人影晃动,踌躇下,朝西,进了墙门。
西偏院里,冯姨娘刚从上房回来,听见门口男人的脚步声,惊喜,忙掠了下秀发,走到门口,迎头傅鸿迈进门槛。
上房,杜氏看乡下庄子送东西的清单,“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
农庄管事钱伯恭敬地道;“今年雨水勤,收成不错。”
庆国公府日常供给靠乡下农庄提供鸡鸭鱼肉,菜蔬果品,自给自足。
正说话,听见小丫鬟门外道,“老爷回来了。”
钱伯略说了两句闲话,退下去。
杜氏等半天,傅鸿没进来,对碧螺道;“出去看看,老爷让谁绊住了。”
碧螺转身出去,杜氏逗着锦姐和安哥玩,一会儿,碧螺进来,“太太,老爷往冯姨娘屋里去了。”
冯姨娘望眼欲穿,总算把傅鸿等来了,使出浑身解数,傅鸿跟杜氏在一起可以谈谈别的,跟小妾一起,纯粹就是为解决一下男人正常生理需求,冯姨娘这种货色,也不是什么要脸的,杜氏认为下作不屑的,冯姨娘为迎合男人,百依百顺。
妻妾职能不同,小妾通房这玩意,就是消遣取乐,两人地位不平等,一个是主子爷,一个是半奴半主,男人房事上追求个新鲜刺激,没什么尊重和顾忌。
冯姨娘是仰着、跪着、趴着,撅着,承着男人的泻火,冯姨娘感觉男人心里不痛快,却不知为何,傅鸿也不怜香惜玉,这时候理智没了,变成畜生了,把冯姨娘折腾得直接昏过去。
傅鸿方罢休,阖眼,心底有一块是空的,怎么也填不满。
早起,冯姨娘咬牙爬起来,侍候傅鸿出门走了,带着六姑娘去上房请安。
上房摆饭,冯姨娘侍候太太用饭,腿直打摆子,杜氏吃着饭,余光早就看见,却故意不令她回房,冯姨娘可吃了苦头,太太不发话,她不敢走。
杜氏心里明镜似的,冯姨娘昨晚纵欲无度,勉力支撑,蹙眉,厌烦,道;“你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侍候,我一会带着几个姑娘去给老太太请安。”
冯姨娘得一声大赦,赶紧蹲身告退。
杜氏带着三房的三个姑娘去老太太屋里,三房人到时,老太太屋里炕上,地下站着坐着,一屋子的人。
炕上坐着大姑娘傅书韫,二姑娘娘傅书毓,三姑娘傅书宁,四姑娘姑娘傅书岚。
傅府女孩里最年长的大房嫡出的大姑娘傅书韫,今年八岁,大房嫡出的二姑娘傅书毓六岁,三姑娘傅书岚是庶出,生母是大老爷的妾,跟二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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