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二姑娘同岁,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生。
四姑娘傅书宁比五姑娘傅书琴大两个月。
“三媳妇来了。”老太太看看儿媳带着几个孙女,一群人进门。
杜氏带着几个姑娘给老太太请安,又跟大嫂陈氏和二嫂宁氏打招呼,落座。
傅书琴和傅书湄分头找脾气投合的姊妹一处坐,傅书言被奶娘放到炕上。
“我听家下媳妇说,老三一早就出门了。”傅老太太慢条斯理的道。
杜氏脸上一红,“是。”傅鸿早起没过上房,从偏院直接走了,当着家里人,她含糊地应付过去。
“三弟妹,我听说你屋里的翠儿丫头偷东西,撵出府去了。”
大太太陈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心给三太太添堵。
“我丢了一个耳环,在翠儿屋里翻出来,翠儿年纪大了,赏了她娘卖身契,让她娘领回去嫁人。”
杜氏勉强解释道。
“我傅府忠厚传家,对待下人多恩少罚,你这样做没什么不对。”老太太淡淡地道。
话锋一转,“翠儿是我屋里去的,在我屋里时,什么没见过,不是眼浅的,我把翠儿给了你,原为翠儿这丫头心细,你管家,能帮把手,好,撵了心静。”
老太太精明,眼睛里不揉沙子,多半已猜到,当着人没法明说,这几句话,三太太坐不住。
杜氏嗫嚅道:“媳妇想府里人杂,不发落她,怕别的奴才跟着学样。”
傅书言嘴里叼着磨牙棒,耳朵竖着,听屋里大人们说什么,替杜氏着急,杜氏说出的话软绵绵,没一点底气,堂堂国公府当家主母,一个丫鬟冤枉就冤枉了,谁人还敢数落不是,不过背后说一两句罢了,既然撵都撵了,老太太说两句,总不能为个奴才,给主子定罪。何故自己心虚,落在别人眼里。
“你倒是考虑周全,三媳妇,你心眼放宽些,就子孙满堂了。”老太太话里有话,谁人都听得出来,暗讽她肚皮不争气,没生男,还不容丈夫纳妾。
三太太满脸通红,傅老太太不是生气撵个丫鬟,一个奴才不算什么,看三媳妇烂泥扶不上墙,大事没有决断,事事听房中妈妈的,心生不满。
傅书琴鬼精灵,眼睛不时在老太太和母亲身上溜来溜去,看见母亲窘迫,虽然不是很清楚祖母的话里的意思,知道祖母说话不好听。
小脸阴了,小胸脯一起一伏,傅书言一直注意她母亲和姐姐,知道姐姐是个烈性,看她姐姐小脸紧绷,刚要开口之际,她动作敏捷地一下扑到姐姐身上,傅书琴不过五岁的孩子,猛不丁被胖妹妹一扑,倒在炕上,傅书言趴在她身上,小肉手在她腋下抓挠,傅书琴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
这厢动静大,引起老太太的注意,傅老太太看两个孙女笑闹,胖胖的言姐压在她小姐姐身上,脸上绷不住,笑了,“言姐,快起来,把你姐姐压喘不过气了。”
朝三儿媳杜氏看一眼,杜氏为人糊涂,好歹生下两个孙女,老太太面色稍霁。
二太太宁氏赔笑说道:“老太太最是通情达理的婆婆,三弟妹管家,有老太太提点着,省了一半的心。”
傅书言翻身从姐姐身上下来,听二伯母宁氏的话,既讨好了老太太,又为母亲管家功劳提一嘴,心里感激这位二伯母。
果然,傅老太太气消一半,“老三家的,我知道你不容易,一大家人,哪里操心不到都不行。”
杜氏把方才的怨气消了,当着人,老太太对她管家的肯定。
老太太回身,招呼傅书言,“七丫头过来。”
傅书言快速爬到老太太身上,扒着老太太的衣襟,把手里攥着的磨牙棒,塞进老太太嘴里,“香香。”
七姑娘硬生生把一个字,用出新高度。
老太太躲闪,傅书言执着往她口里塞,老太太笑骂道:“好了,拿去自己吃吧!嫌你脏。”
奶娘笑着凑趣道:“七姑娘手里的东西,谁也要不下来,那日三爷逗了半日,姑娘都没给,唯有老太太面子大。”
这一闹,老太太脸开晴,一语双关道:“我这人老了,越发不着人待见,还是我这七丫头好,不嫌弃我,愿意往我身边凑。”
杜氏听了,面露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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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言两只小手扒着窗台,往窗外看,一片枯萎的落叶粘在窗上,秋风一起,院子里的梧桐树由绿变黄。
“母亲,言妹妹穿这件好看。”一个童稚的声音,傅书琴手里抓着一件大红绣金团花夹袄。
杜氏手里提着一件软缎小斗篷,“暮秋了,外面天凉,你妹妹出门穿厚实点。”
“母亲,妹妹生日要跟靖安候府卫家的妹妹一起抓周吗?”傅书琴问。
“靖安候府下帖子请咱们过去,你妹妹赶巧跟卫家的妹妹同一日生,你父亲和靖安候的意思是让她们结拜金兰,这也是靖安候和夫人想跟咱们家亲近之意。”杜氏耐心地跟女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