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心理再多怨恨也于事无补,爷爷的丧事只能由他出面办理。回到顶层的办公室,他找来梁武和黑子,吩咐完工作,自己带着录音笔去公安局。
和沈北谈完已经下午,徐亦辰疲倦之极,只好先回云城风景小憩。自从黎想离开,这套房子就没了生气。徐亦辰踢开鞋子,一路扯着扣子走进主卧室。
黎爷爷和黎奶奶同天过世,此时的她一定难受到不行。徐亦辰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想象着她无助哭泣模样,禁不住拨出她的号码。
呼叫音响了一遍又一遍,那边始终没有接听。徐亦辰不死心,又拨过去。结果还是一样。他沉吟半晌,丢了手机蒙头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徐亦辰突然清醒过来,想起黎想最后一次来这的情形。脑子有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快到他来不及抓住。起身打开衣柜,果然她常穿的衣服都被带走了。
他怔了下重重的坐到书桌前,拉开放着结婚证的抽屉。证件还在,但戒指还回来了。他拿起那枚自己精心挑选的戒指,俊脸一片死寂。
起身的时候,动作过大,带落了黎想放在搁板上的画袋。
无数张人物素描散落出来,纷纷扬扬的落在地板上。徐亦辰蹲到地上一张一张拿起那些素描,慢慢翻看。
睡觉的他,生气的他,傻笑的他,在厨房做早餐的他,还有情欲迷眼的他。每一张画下都写着一句话。有的是老大的样子好帅,有的则是简单的两个字:爱你。
难以言说的幸福,将他的胸膛填得满到要溢出来。徐亦辰愉悦的收起那些素描,宝贝一样仔细装进画袋。最后一张素描放进去,他的手背不期然的被硬物划了一下。
心情过于愉悦的他,以为又是黎想留给自己的惊喜,忙不迭的找出划到自己手背的元凶一只密封的信封。
小家伙还给自己写了情书?徐亦辰嘴角上扬,小心把信封的正面翻过来。满脸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双眸黑沉沉的盯着信封上印章。
邝律师在医院躺了一个月,黑子四处暗查这份原件的下落,谁会想到东西居然就在黎想手中。徐亦辰亲启,用记号笔手写的五个字,红得刺目。黎想没有理由没看到,她之所以提都不提,难道她也是徐然派来的人!
可怕的想法在他心底水草一般疯狂蔓延。徐亦辰浑身发抖的站起来,所有的感动都化成浓烈的恨意。提出要接收实习生的人是他,去学校面试招人的一直是徐然。
实习第一天,她那么晚还跟着许俊去工地,她那么快就将自己的身体交付……过往的一幕幕,犹如断层的无声电影,不断的在徐亦辰的脑海中盘旋。
恨意一点一点滋生,他烦躁的将画袋踢到一旁,拿了钥匙转身下楼。
走出电梯厅,纪航打来电话,他滑开接听键,愠怒的口气:“什么事?”
“徐然找了工程队假装是我们的人,准备强拆栲胶厂家属院,嫂子家正在办丧事……”纪航的声音透着不确定。
“将计就计,把领头人控制住,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