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夜里来到我家。他悄悄对我爹说,劳改农场要收包谷,他说趁这个机会让细桃与二忠偷偷在包谷地见上一面。
“好姚叔,这事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干的,不然我在公安局临时工也干不成了!”麻杆说。
我爹说;“麻杆,你娃把心放在肚子里,天知地知,我知你知,这事不会再让别人知道。”
“要是被人发现咋办?”
“放心,我打死也不说出你麻杆。”我爹发了狠话。
麻杆与我爹合计,让我爹带上细桃,提早钻进劳改农场的包谷地,麻杆带劳教队收包谷时,让二忠与细桃两人相见。
“说好了,二忠与他女人只见一面就行,可不能真日弄起来。让人捉住可不得了。”麻杆还是不放心。
当晚,我去二忠家,对细桃婶子说了,让她明天一早,天不亮出村,我爹在村西头等她。
细桃听了好高兴,她进屋拿了一把糖塞给我。四眼狗也挤到我腿边,不住的用头摩挲我的腿,尾巴摇得欢欢的。
细桃说:“四眼,轻点别把强儿攻倒了!”四眼听见,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四眼真是好狗,这么快就跟细桃熟了。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我爹娘起来的声音。“多拿些蒸馍,别饿肚子。”娘说着往爹的背包里塞了几个馍,又塞了瓶咸菜。
爹抱了一大绑葱,装在架子车上。爹是用葱打掩护的,娘说:“葱卖了买醋呀,家里没醋了!”
爹说:“知道!这葱苗现在拔了太可惜,正长呢!”
见爹要走,我一轱辘爬起,跟着爹走到了村西头。细桃婶子咋还没来?
“来咧!我在这儿!”
细桃婶子从老榆树后面走了出来。
“看你包的严实的,像女特务!”
细桃婶子听爹这样说,笑了!她轻轻将围巾往下拉了点。
我看着爹与细桃婶子消失在村西头。
“你爹与谁呀?好像是个女人?”我回村时,遇到了狗尾巴。他拦着我问。
我说是我爹一个人去县城。
“弄啥去?”
“卖葱!”
“一个人去?我咋看到是两个人?”
“就是一个人!”
狗尾巴回头向村西头望着。
“是不是大*女人?”狗尾巴说,我没理他,向家里走去。
村西头传来阵阵狗叫声,我不禁为爹和细桃婶担心起来
爹带着细桃婶子来到五一农场,这是专门给劳改犯和劳教犯人开的。他们在门口看到了麻杆,麻杆示意他们走到拐弯处,指着一处塌墙头。
“从这爬进去就是包谷地!”麻杆小声说。
“苞谷地这么大。不总钻进去胡碰呀?”我爹说。
麻杆笑了,我爹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心眼灵,早想好办法了。麻杆对我爹说:“进去往右面钻,边钻边学蛤蟆叫,二忠听到,就会回你蛤蟆叫,千万别往左边钻,今天收苞谷是从左边开始。”说完就要往左边走,刚迈出步又停了下来。“又有啥事?”我爹问。麻杆对细桃说:“冲姚叔这论辈份,我还得叫你婶子呢,帮你与二忠叔是我看在姚叔面上,你们见一面就成,千万别呆久了,让人知道我这公安的饭就吃不上了!”
细桃感激地直点头。
我爹爬坡上了塌墙头,细桃婶子有点不敢上。
“别怕,拉住我手!”
他们翻过墙头,钻进了包谷地。刚往右走了一会,前面就传来一阵蛤蟆的叫声,我爹一听笑了,这二忠急着见自己瓣婚的如入媳妇,不等这边发暗号就学起蛤蟆叫了。“你听,你男人学的像吗,跟真蛤蟆叫声一样。我爹却学得不像,细桃一听乐了。
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二忠了。我爹见到他,说:“我去卖葱,你们完事后在县东关口见。
爹跳过塌墙头去了!
包谷地只剩下二忠与细桃两个人。他们相互愣愣地看着。细桃说:“你光看啥呢?又不是没见过!”
二忠起身将身上衣服一铺在包谷地上,一看地方小,便伸开双手,疯狂地往下撇着包谷叶,他的手像两片刀“刷、刷、刷”手起叶落,一会儿他就撇了一大抱包谷叶。
细桃问:“你要干什么?”
二忠也不答腔,将包谷叶铺到地上,细桃看出了自己男人的意图,慌乱地说:“重义哥说,麻杆只让咱偷偷见面,不能弄那个!”
二忠一把抱过自己的婆娘,说:“我不管,睡自己的婆娘犯哪家的法呀。”
细桃说:“要是让人捉住了,公安不加重你的罪呀。再说人家麻杆是偷偷帮的咱,像个地下工作者,咱要是一弄,让人知道了,麻杆露馅啦,他在公安也干不成!”
二忠这时已经火急到嗓子眼了,哪听得了婆娘的话。他说:“人都在那头收苞谷的,谁会到这里来?”
细桃还是有些怕,她说:“麻杆说见让咱们见一见就成,万一让人看见可日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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