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开了几年?”周夕雯坐下来,吸一口奶茶“老爷车,出风口亦沙沙作响,此外还有怪味儿。”
“你认识我三年,车子五年。时间还无这车寿命长,你有幸坐上去,是你的福分,恁多抱怨。”我揶揄她。
她又失恋;电话急救,让我速到学校来陪。
“现在你能吃辣了吧。”她问。
是的,我素来不喜辣味,广东人,吃得劲,然后心肝着火,皮囊生烟,自讨苦吃。为融入他人,我顿顿吃辣椒,导致形容憔悴,梅超风般,所幸练得一嘴辣功。
“你知道我,想要做,一定做得比别人好。第一、王道。”我笑笑。
“是呀。事事追求第一,偏讨不到一个好妻子。大陆人的特色。要仕途,舍家庭。”她撇撇嘴。
说得有道理,我心里暗暗赞许。去香港上学只一年,眼光竟如此精进,是国际大都市的功劳,亦是个人勤奋所致,缺一不可。只是以港人自居,未免过之。
“重庆水煮鱼,如何。”
我们穿过大街小巷。
真怀念当日学生之生活,不谙世事,来去如风,毫无担子。
富二代开跑车,载美女,进出奢侈风月场;穷人就只能在越秀公园,或大学城某角落公园里搂搂抱抱,不一样的消费,不变的只是乳糖般的甜。而今想起,不由发笑。那大冬天,如何受得住,盖是爱情可以穿越。
“你终日练声,如何爱上了吃辣。不可思议。”我替她着想。
“拉倒吧。练声,可以练到如何程度?”
我们并肩走进餐馆,服务生毕恭毕敬前来招待。
“这样倒好!”她自顾自怜“研究生,然后去做老师,接着,教授。”
一辈子做老师,三五十年苦干,到退休,出色者还可得政府津贴;人生毫无闯荡,有什么意义。我不禁唏嘘。
周夕雯在读研二,外人觉得生活丰富无比,她有苦自知,或我知。
“你出来混这些年,咋就混成这样。车都没有。”她揶揄我,一边看菜单,一边喝廉价的茶水。
去香港一年,东北口音丝毫不改,偶有粤语,刻意为之,不伦不类。
“一直在流浪,饥不择食,不至于饿死。”我幽幽地说。
谈生活,都他娘的扯淡。
“在酒店做事,无可厚非,人员流动大。”她点了一条三斤的鱼,加一个湿炒河粉。
“每次流动,都把我流走。”我打着哈哈。
“你就是这样吊儿郎当的人。不流你,流谁?”
“那你呢。还不一样是在流浪?!”
“啥意思!”她心有灵犀,严肃道。
“你装吧!”
我素来不乘人之危,揭人伤疤,折寿数年;每日三省,何乐不为。
“鱼来了喂,小心烫。”服务生相当热情。
“妈的,又是死鱼!”她对我的话耿耿于怀。
“周老师,这就是您平时吃的鱼呀。”
原来是熟客;从服务生惊惶与诧异的眼中看到一个讯息:周夕雯常来,还带学生来吃,其外,她平日斯文得体。
她信任我,才口没遮拦;恁地不把粗话往外人说?!人真虚伪,好话听不惯,坏话不喜听。
“怎么,生我的气?”我开始服软,始终怕女人无端动怒,我无法解决。
“不是生你的气。”她知道自己失态“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真窝囊!我——”
“是!你真窝囊!”我亦来气,打断她“非得仗着男人才活的了!”
我与周夕雯相识多年,无话不谈,所以才成不了恋人。想成为情人,必双方自留一手。和盘托出,妻离子散。夫妻尚且如此,何况蓬头小儿。
我叫了两瓶哈啤。
“早知道当初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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