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纳兰
这回,可可依真的触手可及了!
我可以触摸到她的手指,轻闻她的鼻息,她的香气,处女的娇柔,都烂在我的心里了。像一个初熟的苹果,我要吃她,吃到心里去。原本她的离开,我就失去了一半的世界;可是,她作孽,我作贱,她回来了,彼此靠近了。
可可依在迷蒙的灯影下,喝着清酒,滚烫的清酒,滚烫的身体,欲望像烧开的水在身体里沸腾。
我恨,为什么仅仅是爱抚、亲吻,像在案板上精心对待每一根蔬菜,切割、清洗,却总也不肯下锅!
我的文章越写越边缘了。有点世俗。我也憎恨这样的吊儿郎当,不屑一顾。明明心里在乎,却要如此退避三舍。
我的感情不会轮回,我一旦锁定就会永生注定。我不愿轮回的变化,即使会接受更多的美好跟可贵。可可依说。
我能给的美好与珍贵,太微薄了。以至于不敢对她许下任何诺言,彼此喜欢的两个人,相视而席,竟至于面面相觑,各怀鬼胎。可可依,太精明的女人,会离幸福愈来愈远的。只是,她不知道。兴许,她不愿意知道,时间还早,我们都还年轻,有骄傲的资本。一个人的凤舞九天,不是逞能,本应如此。
可可依来得比我想想中娇弱。
穿得很多呢。
嗯。有点热。
脱了吧。
里面的太透了。你在。
你在我心里,很早就赤裸着出场了。没有秘密。极低俗的言语,挑逗的回合。没有胜负。
恨之所在,就是沉默所以开始的门槛。只有沉默可以从中通过。
她的轻黄长裙飘在我的身旁,走得很不踏实。脚与心不是一条直线,各自走着。地面与空中隔着几重山。悬在空中。我忘记我们有多久没有说话了。似乎进了cocopark之后,我们一直没有交流,她只是在我身边走着,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略施粉黛的脸,在暗黄的吊灯下,明艳得不可方物。
可可依帮我把寿司,拌饭,夹到碗里。两双筷子在铁板烧鱿鱼上面来回争斗,纠缠。恰似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隔壁桌情侣在指缝中投来鄙夷的眼色。我转头凝视他们:看什么?!有蟑螂!
可可依咯咯地笑。笑我的不修边幅。服务员也在角落暗笑。我便瞪了一眼。他悻悻地离开。
你怎么能对服务员那么粗鲁。
没。服务员能理解我。我说。
是啊。服务员能理解我。你呢。你又在哪儿?你坐在我的对面。手臂还没伸直就可以触摸得到,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是空空的。
我自以为我在写作,但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曾写过;我以为在爱,但我从来也不曾爱过,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站在那紧闭的门前等待罢了。里面的人不愿出来,我不愿进去。是一座破旧神秘的庙,绿树林荫。佛在看着我,冬去春来,暮鼓晨钟,五百年,兴许,够了。
可可依向往天堂,可是“自杀者,不能成为天使”;我梦回地狱,然而“不坏到极点不得入地狱”
我是服毒的人,可可依本身就是毒药,只为一人而设,倘若我死了,她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所以,到了最后,我们只能流浪。
在人间,我们的梦想是自由自在的流浪,可当下,连流浪都没能没能实现。
再生缘诗曰:相爱相伶便有情,天缘默佑遂三生。赤绳一系联亲眷,任是恩仇总玉成。
当下,似乎遥不可及,我需要无视这样的境况,明天,明天,再明天。我等着你。那些爱与恨,会比我更边缘。
我跟可可依之间不仅有爱,更多的是恨。不是恨彼此,是恨这个时空。我造了一个美好的世界,用仙的微笑,鬼的嚎哭和我的血,这里容不得恋爱,容不得微笑,也容不得谁和谁的情结。只有伪装冻僵的欺骗,只有藏着刀的脸,只有把爱当游戏一样地发泄。
我开始质疑自己的初衷,等你离开。我决定用火烧干自己的血,用手撕了这世界!
2009-07-211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