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在寨中一棵高高的大白杨树上,然后拿出刀开始削一截竹子。直到削到很短的时侯她才看出来,他正在做一只竹哨子。
他把哨子放在她手里,叫她拿好,告诉她自己要下去干活了,场面可能不大好看,要是她想起什么来,觉得害怕了,就吹哨子叫他。
他说她不会说话,吹哨子总会吧?
细嫩的掌心中,牢牢地捏着那支并不精致的竹哨子,她静静地看着他。
待两个时辰后,萧残夜把整个寨子挑了个底朝天,都没听到哨子响,心里想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迅速几个跳跃,在茂密的树林里宛如一只敏捷的猿,等他来到白杨树下,抬起头,却发现丫头居然伏在粗大的树杆上睡着了。
额头开始隐隐作疼。
答案明摆在那里,萧残夜大爷的第不知哪条治疗方法以失败而彻底告终。
这一觉,月青绫睡了很久,在萧残夜半真半假的威胁下,才悠悠转醒。
“今天送你去个地方。”她听见他这样说。
是“送”而不是“带”
他想送她去哪里?
月青绫怔怔地盯着他,茫然不知所措地看他忙东忙西,收拾包袱,带她出红袖招,再抱她上马,两人共骑一匹,离开中州城。
“大爷,小夫人,路上好走,以后有空可常来呀!”眼见瘟神兼财神爷总算移驾了,可把老鸨给乐坏了,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帮姑娘挥舞着手里的纱巾送别二人上路。
他们走了不到半天工夫,月青绫就在马背上被颠簸到一脸煞白,萧残夜见状赶紧买了辆马车,换掉交通工具,这样又歇歇停停地走了好几天,终于来到一个大峡谷里。
镇子的入口处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下有一间破屋子,破屋子里有一个长相和外表都很斯文的年轻男人。
“曲账房,老板娘在镇里吗?”萧残夜将马车停在破屋前,大声问坐在窗边打算盘的斯文男子。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夜枭大爷吗?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您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斯文男子抬起头,明嘲暗讽。
“妈的!曲账房,你别惹老子发火,快说老板娘在哪里!”跟以往任何时候一样,他就是跟这曲账房不对盘,两句话不到,绝对开吵。
“嘿嘿,这么心急啊?那我就”那曲账房也是个不怕死的人物,笑了一笑,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接着两手用力一拉,将两扇窗户“啪”地一声牢牢关住,似乎生怕姓萧的变成一只苍蝇飞进自己这间上边漏雨下边有洞的破房子。
该死的曲账房!不告诉他,他自己不会去找吗?
萧残夜气急败坏地一拉缰绳,朝镇里驶去。
很快,马车来到镇南边的一处湖畔,那里盖着好几间亭台楼阁,十分气派,看样子是有钱人家的房舍。
“姓凤的!死了没有?没死就滚出来!老子懒得进去”萧残夜站在人家大门口高声叫喊,喊得路人纷纷侧目。
门一响,打开来,里头慌慌张张跑出一个穿着身湖绿衣裙的漂亮丫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搁在嘴边,朝着萧残夜猛嘘一声,示意他别喊,接着口齿清楚地报告“萧大爷,我家主子要我告诉您,他就快要作古了,实在是没精神和体力跟您见上最后一面,您还是上别处去吧!”
“好,很好!酒窝妹,你跟你那狼心狗肺的主子说,将来他若是叫人砍死在姓萧的面前,老子一定上去多补两刀。”萧残夜气呼呼地方撂下狠话,驾着马车就走人。
“啊,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萧大爷?”酒窝妹在后头跟着跑,一面大声劝解,一面忙着朝着地上“呸呸呸”地猛吐口水。
万一主子真叫这位萧大爷给咒死了,那可怎么办?
“这些混蛋!饼完河就拆桥,没有一个好东西!”萧残夜咒骂着,转过头看向一直安静地坐在车里的月青绫。
难道这孤,就托不成了?
前几天,他思前想后,最后才决定将月青绫送到这里来。
这乌龙镇位于偏远地带,三国接壤,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恰成了三不管地区,任何人只要能进得了镇子,经后都会在暗中受到一些保护。
他一早得知她是月家后人,送来这里,就不用怕后蜀国的人查出她的下落,至少可以安心居住一阵子,对她的心病也有好处。
也曾想过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但在那些心理治疗方法彻底失败后,他完完全全就没有了信心。
他一向过着刀尖剑口的日子,在生死里打滚、来去自如,毫无牵挂。突然旁边多了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女人,虽然他不嫌烦,她也确实从不烦他,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万一给金风细雨楼的王八蛋们晓得了,还不是虎视眈眈绞尽脑汁打她的主意?
这样一想,瞬时让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没错,留她在身边实在太过危险了!他绝对不愿意把无辜的她放在箭靶中间让人算计掉性命。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这里,所以马不停蹄送她来。
原以为会受到亲人般的迎接和待遇,怎知一瓢冷水迎面泼来,他万万没料到,乌龙镇的兔崽子们对自己竟然会是这种态度!枉他们还曾同生死共患难,如今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好,就让他再狠狠划上一刀,看他们还记不记得什么叫疼!
于是怒发冲冠的萧大爷怒气冲天地一手扯着缰绳驾驶马车,一手拎着赤焰刀直奔“如意客栈。”
乌龙镇告急:天下第一杀手夜枭杀过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