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罂粟
冷冰川和祝勇的又一次合作。差别只在于从前是文配图,这次图配文。祝勇作序,冷冰川写跋,互相调侃,就像打情骂俏。翻看书的内容,却是图文并行不悖,二者都在自说自话。祝勇的文字是由冷冰川奇异的画作引发的哲思和诗句,和那些线条有着若即若离、甚至若有若无的关系。他的文字是对画作最精到也是最蹩脚的解读,因为艺术是模糊和游动的,而语言总是试图界定什么。面对艺术家跳跃的思维,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书中的图文就像两条平行线,两位作者用各自的作品证明了他们的交情。情人是面对面的,而朋友是肩并肩的。
冷冰川的画既惊悚又暧昧,每幅画都有一个丰腴的裸体女人用各种不本分的姿势躺在不适当的地方,窗台、地板、田野。那是远离生活规律的画,而它们恰恰从本质上透露了生活的秘密。
祝勇的文字冰冷而敏感,庄重而沉着。这样干净的文字与它所配的“情色”画作构成有趣的反差。我迷恋祝勇的文风,并努力模仿这种“老生唱腔”可是到最后自己作起文章来还是像一个“花旦”冷冰川说,祝勇似乎离人群很远。而我感觉,他一直在与上帝对话。他把散文写成了诗,那些文字绝不仅仅是美术评论,它可以脱离画作而独立存在。当祝勇用“这幅画”作开头时,他已经极度疲惫了。
有关品质
又看了一本三联上专栏的合集,当然也包括朱伟以前写的一些散文。包括影视评论、古典音乐评论、文学评论和回忆往事的文字。散文文字很干净,多用白描手法,简练之极。写得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评论畅快淋漓,写邹静之、写张艺谋、写陈凯歌,都一针见血。分析得透彻,评说得精彩,让我拍案叫绝。
他评价张艺谋正被自己的权力欲焚毁。让我说,就是他的暴发户心态让他的电影使人忍无可忍。
作为主编,自然透露一些三联创办过程中的故事。当初生活圆桌还叫生活广场,当初登的都是余华、苏童等作家写的随笔。可现在刊登的都是什么文章。他还说王小波是写专栏写死的,他陷入了思考的僵局。他说是自己害了王小波。
都说散文是形散神不散,这部书却暗合了这个标准,主题广泛、纵横捭阖,可实质上都与品质有关,人的品质、文化品质、精神品质。
大熊猫看小电影
在图书大厦看了看“王安忆”翻了翻“迟子建”居然拎了本“沈宏非”回来了。图的是好看。好看是真好看,比球球的民法总论好看多了。
他最擅长、写得最有文化味的是有关饮食的文章。虽然在日常状况下,这是一件并不风雅的事。但这是本杂书,主要职能是闲扯,涉猎面极广,文史哲、政治、经济、时尚、娱乐,每个方面似乎都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扯着扯着就容易扯到他的老本行“饮食”上,由饮食又容易扯到男女。看得多了就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兴味也就没了。原来看专栏文章和看电视剧一样。
玩的是思辨的游戏,娱乐为主,教化为辅。他自己也清楚这些文章的价值“以说教自居却在不经意间蒸发为娱乐”顺便也调侃名人,激烈地抨击冯小刚,婉转地批评为葛优作传的葛妈妈、葛妹妹。捎带开开季羡林先生的玩笑,他是这样写的:“1932年12月1日,二十一岁的清华大学学生季羡林在日记中写道:‘过午看同志成中学赛足球和女子篮球。所谓看女子篮球者实在就是去看大腿。说真的,不然的话,谁还会去看呢?’”
他还说陈巨来是“文史扒扒垃圾(狗仔队)”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他自己有些像“社会新闻扒扒垃圾”在网上翻出些爆料的东西,然后发些议论,只不过他的议论水平高于常人。
专栏作家到底是干什么的?看到南方都市报上沈公的专栏,写烂尾楼倒也罢了,连狗叫床都写了。我怀疑全国的专栏作家都在进行“以头撞墙”的写作。以前觉得黄爱东西写的那些东西谁都能写,后来听说她那个专栏是一天一篇也就心平气和了许多,原来她是在报纸上开了个博客啊。
不过,沈公的文章对缓解我的考前焦虑不无坏处,对挽救我贫乏的词汇也大有裨益。然而,事不过三,我已看过他的时髦是毛,时间是皮写食主义和这本书,遂决定痛改前“非”决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