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
可是爱,是一种恩赐,是一种宽容与忍让,圣经中这样的说。他懂不懂?
不是一种强制,便能将我留于他的身边。或者可以的,但那不是心。
我的心可以飞翔,飞到最远的地方。
他知否?
五
手机响起。他的。
手机再响起,还是他的。如此循环反复,十次。未接。
后来,没过多久,他出现。
坐在出租车内,跑完所有的街道,找过无数的网吧,多么了解我的男人。我轻笑。
他说,我们回家。
网吧人多,他只有怒容,而未曾出手。
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回应,他一定还是不依不饶。
一截小马路,漆黑无比。小雨依旧在分飞,大概是我的眼泪吧,也如同我伤感的心。
他突然的拉着我的头发说,我只不过说说你而已,你何必如此。
我依旧沉默。有必要解释吗?
然后我和他逆向而行,如果他不放手,我想我的头发就会断落。
那有什么呢?他知道我是偏激的女子,要是不发怒,便能正常的与他无言中对立。
我想,头发乱了,散了,或是没了,并不重要。
倘若心碎了,却是无法修复的,这个他懂,这些年来,我不提及以往,不伤他,已经想要做个聪明的女人了。
我说,如果你停止不了,你拉吧。大不了我疯给你看。
他用了力道,那是拖。
我笑,眼中盘旋着泪水,我不会让它此时流出落地。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的爱?这是他忌讳的语言。
然后,他扬起了手,狠狠的给我一个耳光。
谁会在这样的战争中败退,除非已经伤痕累累。过后,他一定会小心的给我说上数遍的对不起,那又有何用。伤的是身,痛的是心。
他在强制中又开始数落我的不是。
你好强是吧?你没有我,你做得了什么?外面的一切还不是有我在支撑。
其实,刚开始创业的艰辛,他何曾体谅过,而我,仅仅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才脱离单位。很多的时候,遇到困难,还有生意场上的不顺心,自己埋头处理,哪有想过让他分担。
许是外人的感觉,我是那样的好强的女人吧,可以承受一切而没有伤痛。事实并非如此,我自己明白,我多么渴望在他的庇护下什么都不做了,只是安静的在家,做贤惠的小女人。
可是他,即使能够养活我,会毫无怨言吗?
我自嘲。径自微笑。
他说,你想怎么样?走,你随我去你爸妈家,你给我说清楚。
告诉你,死也不会去,不相信你试试看。
他说,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心灰意冷。
我说我想走到尽头,因为我感觉到世界的末日就是此时。
六
很久的时候,我便已经心如死灰。
硬撑的是一种信念。那个时候我拼最后的余力跟随。与家里抗挣。最绝的话我说过,严重的伤了父母。我说我爱他,如果我今天走出去,生死便是他的人。如果我不幸福,绝不会将情绪带给你们。
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我的父母的当初的预测。知道他的脾气一直暴躁,且是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性格总是有点怪异。而我喜欢他。
我是固执倔将的女子,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决定。而后来,遭遇重大的打击,在父母的面前也从不提及。
我怎么会于此时跟随他去,伤我的父母。
宁可死,也不。我想。
终是未曾被他遗弃,在那段漂泊的日子里,我那样冷静的处理他的出轨。其中我相信那是因为爱,才能达到宽容的最高限度。是的,我爱他。贯穿一切的爱。如同血脉相连。
为什么他不能?只是一点小事也会在我面前发尽脾气?当然今天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我还在电脑上的原因,他的工作的他的心情的不如意便会狠狠的迁怒与我。
最不可以容忍的也忍了下来,还有什么不可以忽略。可以容忍的,我想。
一直在纠缠中将要临近我们住的小区。如果过了这条马路。
寒气已经上来,很深的夜,很细的深秋的雨,飘落在我的身上。是有冷的感觉,我在瑟瑟中发抖。
他的喘息,粗重的,在无声中那样的清晰。想必也累了。
他说,你给我回家,说个明白。
有什么值得说,我还在笑,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出来?
他说,你他妈的就给我生了个孩子,再一无是处。
是的,我冷笑。他可以忘记我当初跟着他穷困潦倒时的辛苦,他可以不提我为着他而忍受的一切。可以的,我原来就没有想过他会记住我。
很想问一句,他爱我吗,一直?
隐忍的痛,在那些岁月,我日渐的苍老。
你爱我吗?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在爱你。
可我累了。
七
一条马路横穿两边的隧道。
路边两旁的花坛内栽种的迎春树大簇大簇,青翠的枝叶抖动在风雨中。冬天将要近了,春天便不会再远,迎春树开始呈苏醒状态。以期迎接春天的来临。距离不远的香樟的清香依旧散发开来,醉人的浓烈的气味。
我突然想,此刻我的孩子已经安然入眠,带着笑脸进入甜甜的梦乡。
然后我的泪落了下来。
我感觉身心的疲惫,这样有着饱满感情的我终是无法得到想要的极至。
已经伤痕累累,而不是在此一夕。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我想。
挣脱他的手,我向着马路的对面飞奔而去。仿佛那里有我的希望。
这个地方是个黑三角,住在这城市边缘的人都知道,车行这里如果不减速很容易的便会发生意外。因为那坛大簇大簇的迎春花耀眼中轻易的挡住车的视线。
我张开手臂,呈飞翔的状态,在马路的中央站住。
他在惊呼,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一辆蓝色的大卡车飞速奔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