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善喜欢聊天,我自从耳聋之后,他这些日子闷出鸟来。现在在包间里干坐着,闷的他直挠头皮。看看表,已经过了约定的十点,到了十点十分。
他坐不住起来,开门探头出去看,看了会儿收回头又溜溜达达回来,对我摇摇头,表示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黎家怎么回事,忒不拿豆包当干粮了,说好十点见面,现在也没个人影。
藤善主动过去和那个看报纸的小伙搭讪。
小伙子笑眯眯的,看上去颇为和善,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热度始终没起来。小伙子虽然面善,却好像沟通上似乎存在鸿沟,笑呵呵拒人千里之外。
他们有一搭无一搭聊了会儿,小伙子忽然指指我。我疑惑地点点自己,小伙子点点头,示意让我过去。
我坐在他的旁边,小伙子指指耳朵然后摆摆手。我点点头,意思是听不见了。
小伙子看看我,放下报纸,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推给我们。
我和藤善面面相觑,哪有这么办事的,你喝够了让我们接着喝。
小伙子冲我们笑了笑,这个笑让我感觉不舒服,他散发出一种气场,说不清楚,似乎带有攻击性,像是随时都会攻击别人。硬要形容,他整个人的气场像是一只长满了尖刺的豪猪。
偏偏这小伙子还温文如玉,长得精致如旦角,看起来玉树临风。艳魅的表象加上尖刺一般的气场,使这个人有种无法形容的诡异。
小伙子伸手进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黄色铃铛,可能是黄铜打造成的。
我和藤善看愣了,就连那个中年男人也吸引了目光,一起看过来。
小伙子右手捏起小铃铛,对着我轻轻摇晃起来。一开始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铃铛响了几声,我突然全身一震,耳朵里竟然隐隐听见了声音。
像是很远很远的山谷里,传来的空谷笛声。声音很小,却非常清晰,铃铃作响,如同融化在风里,真是好听极了。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美的声音,可能很长时间什么也听不到,陡然出现个声儿就让我痛哭流涕。
我激动万分,情不自禁伸手想摸那个铃铛,谁知那小伙子忽然收手,把铃铛收回兜里。我像是饿极了的狗,陡然发现一块骨头,又被拿走了,真是抓心挠肝。
我知道这小伙子一定有办法治我的耳聋。
小伙子示意藤善把手机给他,他在上面打了几个字给我看。上面写着:你能听见铃声吗?
我赶紧点头,表示能听见。
他又写道:那你的耳聋还有救,黎家研究疑难杂症有数百年的历史,你是来求医的吗,真不是问题。
我看着他,忽然心头狂震,一把拿过手机,颤抖着写了几个字给他看:你是不是黎家的人?
藤善看到我写的字,难以置信地看着小伙子,有质问之色。很可能刚才两人交谈的时候,这小伙子否认了自己是黎家人。
小伙子笑眯眯的,用手指了指大门,我们几个人一起看向大门口。
突然之间,我听到从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还有一种颇有节奏的声音,应该是拐棍在点地。
我大吃一惊,今天来到这里真是几次三番颠覆认知,我的耳朵又能听见声音了。
仔细去听,却仅仅能听到脚步和拐杖声,其他声音还是听不到。
中年男人冲着小伙子说着什么,我一概听不见。
小伙子没和他反驳,自顾自喝着咖啡。这时大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人一进来,所有人都坐回原位看着。
进来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穿着淡紫色唐装,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看起来精神极好,面色红润,一步一步走进来。
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看着,就连那小伙子也把咖啡杯放下。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我们,拄着拐,来到一张桌子后面。看这架势,老太太应该是黎家的大佬级人物。
小伙子过去,站在她的背后。我,藤善和那个中年男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小伙子真是黎家人。
老太太正要开口说话,小伙子拍拍她的肩,和老太太耳语了几句,然后指了指我。
老太太看我,忽然说道:“耳朵听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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