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戴着帽子口罩的王建祥挤到儿子的面前。
在熙熙攘攘的求职人群里,王建祥的样子颇为怪异。
儿子诧异地看他:“你是谁?”
王建祥告诉他,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一起出去聊聊。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避之不及,可儿子似乎已经麻木了,哪怕最奇怪最不合常理的遭遇也不会引起他的反应。
儿子站起来,背着大黑包,跟王建祥到求职中心外的一家面馆,还没到中午,人很少,他们坐在角落。
王建祥把帽子摘了,口罩拿下来,等一露出这张脸,儿子终于大吃一惊:“爸爸。”
王建祥用很长时间来解释自己是什么人,又是如何从那个世界穿越而来。儿子的眼神有些发傻,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王建祥告诉我,儿子这个人相当麻木,眼神中那种兴奋惊讶的神情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瞬间之后他的眼神里就没了神采。
王建祥聊了这么多,儿子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低头喝水,乖巧的像只小鹌鹑。
王建祥没想到儿子这么麻木,任凭他口干舌燥,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喝水发呆,眼神发直。
“我看过你的日记,”王建祥决定开诚布公:“上面记述了第三个世界,我想去。”
儿子抬起头看他,摇摇头,好半天才说话:“那只是我的一场梦。我爸爸说了,做人要现实。”
“我不管你爸爸说什么,我就要到第三个世界去。”王建祥目光炯炯。
儿子愣了愣,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既像是在问王建祥,也像是在问自己。
王建祥点上一根烟感叹说:“我经历过两个世界,第一个世界就是失败者,混这么大岁数连个女人都没有,为了口吃的受尽白眼日夜奔波。人啊,我也看了,就那么回事吧。那些有钱人也不见的过得就有多好,他们无非比我好吃好喝有女人伺候。有时候没事我坐在家里就瞎寻思,你说人活着的这个世界里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天国存在呢?”
“天国?”儿子喃喃。
王建祥道:“对,就是极乐世界什么的,我查过很多资料,有的说有,有的说是封建迷信。那地方到底什么样?是不是没有货币没有哀愁没有阶级呢,一点烦恼都没有呢?每个人都天天快快乐乐的活着。”
儿子看他:“这就是你对极乐世界的描绘?”
“那你说什么是极乐世界?”王建祥吐出一口烟圈。
儿子摇摇头:“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没有痛苦就没有快乐,你之所以幸福就在于经历过不幸。我不相信极乐世界只有快乐没有痛苦,那快乐就不称之为快乐。”说着,他一侧头看到面馆旁边的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大鱼缸,里面游着七八条金鱼。
“如果真的有极乐世界,我认为是这样的,”儿子说:“那里的人也会经历痛苦,也会经历悲伤,但是他们的记忆如同鱼一般只有七秒。七秒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忘掉,一切再重新开始。”
王建祥嗤之以鼻:“那健忘症病人是最幸福的了。”
儿子看他:“我知道第三个世界的存在,但我不敢肯定那里是不是你理想中的天国。”
“去了再说,”王建祥说:“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实糟糕。我在原来的世界就是打工的卖命的,到了这个世界我特么还是碎催。”
“那好吧。”儿子说:“你应该知道,第三个世界其实就是我的一场梦。”
最近以来,在儿子身上发生了一个怪事。他翻来覆去会做一个系列的梦,就是带有延续性的梦。
相信很多人都做过类似的梦,每一天做的梦都有因果关系的连续,像是每天在看连续剧。
儿子做的这个系列梦颇为怪异,内在延续的并不是情节,而是意象。
意象这个词很难理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是一系列感知感觉所呈现出来的一种总的情感,对美学不甚敏感的人,甚至感觉不到意象的存在。
比如说你到了一处黄叶纷飞的空山,和你到了热浪滚滚夏日炎炎的裸体沙滩,绝对是两种意象。
儿子的这些梦,内在没有任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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