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快马就要冲撞到林家的马车上,给黛玉驾车的马夫是个年轻的,看此情形,大叫一声,竟是抱头从车辕上跳下,连滚带爬往旁边儿跑去。
林烨大惊之下不及细想,双腿一夹马腹,便要横到前边拦阻。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举动,至于能不能拦下来,他自己会如何,却是一丝也没有去想。
只是他本就在车的侧后方,这么危急之时,纵然有心往前相拦,却是终究晚了一步。
幸而那马被勒得极紧,仓促间后腿直蹬人立而起,前蹄犹自不停滴踢踏。待得马蹄落下,与黛玉的车辕只离了尺把远。
那马鼻间不停打着响鼻,似是不满为何忽然将自己勒住。马上人一袭宝蓝色圆领箭袖的骑装,双眉微皱,凤眼斜飞,满脸骄纵张扬之色。
林烨一口气还没松下来,马车前的马已经受了惊,车夫又已经滚跑了,那马竟是撒开腿自己往前跑去。
大叫一声,林烨扬鞭打马朝前便追。方才那人略一犹豫,也调转马头跟了上来。
即便是在京城中,路也并不如何宽敞,勉强能够并排两辆马车。街上尚有行人摊贩,惊马拉着车朝前奔去,路人纷纷闪避不及,惊叫连连。林烨后边骑马追着,眼泪都要下来了。眼看前边就是一个路口,若是惊马仓促之下往小巷拐去,就更是危险了。
一时间街道上人仰马翻,混乱非常。
,黛玉在车里虽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车子似是突然冲了出去的,随着往前飞奔颠簸不已。耳中听着外边人的尖叫,却也知道当此时刻必是危急。颤抖的胳膊抱住脸色发白的林灿,努力用自己身子护着他。
猛然间车身一顿,黛玉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朝前摔了出去,饶是车厢极为宽大,但是前边儿并无车门,只一道帘子挡着,哪里挡得住黛玉和林灿?
黛玉一声惊呼,搂紧林灿,竭尽全力护着他。
天旋地转之间,却又觉得有人硬生生挡在了身前,愣是没有让她摔下车去。
只是这一冲之力何其之大?水溶被撞得呲牙咧嘴,连怀里接住了一个温软的身子都没顾得注意。
他与徒四两个今日都是休沐,徒四原本想找林烨去,结果想起来林烨去了荣国府祝寿,没奈何,将水溶拉了出来解闷。
可巧这条街上就是林家快意楼所在之处,水溶一时孝心大发,在楼里等着要给老娘买了新鲜的点心回去。于是这一个皇子一个王,浑没一点儿形象地趴在包间儿的窗口看风景。
忽然听得街上喧哗,二人发现远处一辆马车似是失控了,朝着这边冲过来。再往前,便是路口,若是一个不好,车毁了是肯定的,里边要是有人,八成也保不住。
徒四眼尖,后边追着马车大呼小叫的,分明是林烨!那车里的人,八成是他的姐弟。
不及细想,也来不及招呼侍卫,徒四仗着自己尚有几分身手,竟是看准了时机,从酒楼上一跃而下,整个儿人如大鹏展翅一般落在惊马背上。他自幼习武,要是跟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比或许有所不如,但是制住一匹惊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水溶见状,哪里有让发小独自下去的呢,前后脚跟着就跳了下来。他倒也来的及时,正好挡住了因惯性而跌出车厢的黛玉姐弟。
林烨骑在马上,恍惚间只看见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酒楼飞出来,止住了惊马,又一个身影接住了姐弟,至于是谁,根本没瞧见。
他滚落下马,踉踉跄跄地抢到车前,扒拉开水溶“姐,姐!”
黛玉惊魂未定,惨白着脸“灿儿”
林灿茫然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哥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自小就被黛玉和林烨娇养着,哪里受过这般惊吓?
林烨颤抖着手抱住弟弟,将黛玉和林灿二人上上下下检视了一番,发现没有磕着碰着,心里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就险些摔倒了。
早就跳下马背改为牵着缰绳的徒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烨儿,你没事罢?”
“啊?”林烨满头大汗的,这才看清楚是谁“你啊”徒四无奈,幸而这个时候酒楼里的几个护卫跟着跑了下来,接过了缰绳,他才算是空出手来,摸了摸林烨的头。
“没事了。”
林烨鼻子一酸,点点头。一转脸,便瞧见了水溶俊脸微红。
这是个什么情况?
水溶自己也说不出来,方才车里的人撞出来的时候,他也来不及想什么,尽力挡住了就是了。和徒四一样,知道这里边必然是林烨的亲人,都是从小认识的交情,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他在朝中已经小有贤名,端的是一位人人称赞的翩翩君子。除过少数几个人外,他极少露出本来有些跳脱的性子。方才接住黛玉,只觉得怀中之人温软如玉,似乎身上还带了一种极冷的幽香,既非往日里的沉檀降熏香的味儿,也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倒是有些如雪下寒梅的清冷香气。
水溶知道林烨素来将这姐姐弟弟看得比他自己都要重要些,忙让开了身子。不过眼角一瞥间,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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