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岁的少女,面薄身纤,虽是尚且带了些惊恐之意,却不掩其清丽姿容。更难得的是,那少女脱险后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弟弟,足见其姐弟情深之处。
这么想着,便难免多看了黛玉两眼。许是察觉到了水溶的目光,黛玉抬起了眼帘。
明眸善睐,清如秋水水溶觉得这些都不足以形容眼前少女的一双秀目。
黛玉微微蹙起罥烟眉,退回了车里。
水溶也知道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看,这有些孟浪了,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热。只是,一道纱帘遮住了那个碧色的身影,竟然让他觉得觉得有些遗憾?
林烨眼见姐姐避入车内,就明白过来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般近距离还有两个外男,另有数名护卫,自然不适合抛头露面。
将林灿也安顿到车里,林烨对着徒四水溶两人深深一礼,正色道:“今日真要多谢你们两个,如若不然”
随着他追过来的骑马人与他前后脚赶到,见了水溶徒四二人,先是一怔,随即下马,朝着徒四水溶一作揖。因是在大街上,又见他们都是一身便装,倒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
水溶眯了眯眼睛“冯紫英?”
这少年正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也是京城一干少年纨绔中的一员。此人平日里最好斗勇斗狠,性子张扬,给他父亲惹了不少的麻烦。幸而如今冯紫英接任了京营节度使一职,位虽不高,权却是重的,因此倒是也还能罩得住这个不停惹祸的儿子。
徒四肃容道:“我朝素有律例,但凡城中,若非军报等要务均不得骑马快行。你也是将军府出身,难道竟不知道这个规矩?知法犯法,你该当何罪?”
林烨暂时不管那么多,他担心黛玉和林灿被吓到了,急着回去找大夫给他们看看。听徒四说了,也冷冷一笑“我说呢,原来是冯公子。听闻冯老将军治军严谨,倒不知道冯大公子学到几成?”
冯紫英今日乃是出城打猎去了,他武艺不低,今日收获颇丰。一时得意,便没有顾及这些规矩。见林家的马因为自己惊了,也很有些过意不去。磨磨唧唧原是要给林烨陪个不是的,只是徒四教训在先,林烨冷嘲热讽在后,他的火气也上来了。他从来没见过林烨,只觉得这孩子算是哪门子葱?
索性也不赔礼了,斜斜地看着林烨道:“我原也不是故意的。既是惊了你的家眷,回来就打发人去请太医来。你们府上何处?报个名儿罢。”
他长得远比林烨要高,这么个神色,这么个语气,活脱脱地就是个傲慢无礼至极!林烨怒极反笑“不敢劳动冯公子大驾了!你罔顾律法在城中纵马,横冲直撞,冲我林家车马,害我姐弟身陷险境,害这街上百姓无不四散躲避,多有跌倒受伤者。我自问不如冯公子这般硬气,却是不敢做这些事情,也不敢让冯公子麻烦。只是京中自有说理的地方,咱们往大理寺去问问如何?”
冯紫英瞠目结舌,他长于武艺,嘴头上却是不行。再者今日之事本就是他的不对,回头看看,这一条街上也确实是摊翻人倒。就这么一会子功夫,周围竟然渐渐聚集了不少的百姓。虽然不敢上前来,却是对着他指指点点的。
冯紫英大感窘迫,心里怒火又升,这眼前的孩子年纪不大,说话怎么这般刁钻?
水溶冷冷道:“冯紫英,上次你与那仇都尉之子相争,你父亲如何教训你来着?伤疤未好,你就忘了疼不成?”
他知道冯唐算是皇帝心腹,如今正是徒四初入朝堂,要聚拢人心,增加威望之际。一些个天子近臣,能够不与之有罅隙是最好的了。
“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忠勇侯,你冲撞了侯爷家的车马,还不快些赔了不是?”
冯紫英一惊,他倒是听父亲说过这忠勇侯,知道是个救驾身亡因而得的爵位。薛蟠就是因为这个小孩儿,进了兵马司大牢?
他心思转的不慢,忙敛去脸上的傲慢之色,对着林烨一躬身“是我的不是,林爵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水溶一拉林烨“冯紫英,这条街上不少人的买卖做不成了,你去赔了人家损失,回去跟你父亲说说这事儿,让他教训了你。”
冯紫英大喜,知道今儿算是揭过去了,忙忙地又是一礼,自去安排。
“就这么让他走了?”林烨一甩水溶的手“哼!”徒四看着冯紫英背影,过来劝林烨:“还是先回去看看你姐姐弟弟罢。”
又低声道:“等我以后替你出气?这马车怕是不好用了,叫人换了一辆来罢。”林烨也不敢再让黛玉和弟弟坐这惊马的车,只得让徒四的护卫帮着将车赶到了快意楼门前。一时黛玉的丫头嬷嬷们才追过来。苏嬷嬷自拿了一块儿面纱给黛玉,林烨也没有叫他们进雅间儿,只将人安排到自己常来的后院儿,又打发人去府里再叫车来接。
一连串儿的安排忙而不乱,徒四嘴角含笑看着林烨。水溶在一旁酸溜溜的,他也很想很想再看看那位绿衣少女呀!
---题外话---
今天下了一天的雪,白天值班时候在单位扫雪铲雪,累得腰酸背痛
先更这些,还有一更,不知道会不会过了12点。妹纸们不要等,明天早上睁开眼就会看到挥挥小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