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士兵都在洗脸,水花之中,旁人并没有注意到文戚这边的动静,但是文戚自己心知肚明,他在第一时间就辨出了那种再熟悉不过的气味。
是蛊涎,阴蛇蛊的蛊涎,自己中蛊了……不,准确来说,自己被反噬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下在黄楚九身上的蛊,被人解了。
一时间,无数种想法如惊雷般,在文戚的脑海之中炸裂,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停在这里思考,文戚拽着袖子草草在脸上抹了一把,趁旁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端起脸盆向门外走去,迅速将盆中的蛊涎泼进水沟里。
这叫做毁尸灭迹,文戚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章为民知道自己下的蛊被解了。
然而天不从人愿,正当文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转身向院中走去时,章为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文戚面前,不偏不倚挡住了他的去路。
在夜色的掩护下,章为民并未注意到文戚的异常,他的面色不善,只是他在面对文戚时的习惯性表情罢了,和以往一样,章为民主动找到文戚向来没什么好事儿。
“时间差不多了,”章为民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一卷报纸,“我特意命人每日都去买报,为何还没有看到黄楚九的死讯?”
黄楚九的死讯,是这段时间以来,章为民最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的消息,他等了太久,每次因等待而焦恼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将这错误归咎在文戚头上。
而此时,章为民不满地望着对面的文戚,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文戚偏偏是不说话,只见他胸口起伏,仿佛是发怒了一般,面色也十分难看,五官甚至有些扭曲。
一直以来,不管章为民如何对待文戚,文戚都只有认罚认骂的份儿,从不还嘴也没有半点儿反抗,倒是今日的表现令章为民有些意外。
老实人爆发起来,往往比平日便焦躁狂暴之人还要可怕,因为那种爆发往往早已集聚已久,一旦爆发起来,便是翻江倒海如洪水决堤一般。
虽说章为民早已将他对文戚的欺压当成了习惯,可那也是建立在文戚任由他欺压的前提之下,此时文戚的反应,令章为民隐隐感觉到危险。
然而在片刻的等待之后,文戚终于开了口,还是如常般低眉顺目。
“是我的错,长官,我想请假三日,亲自去城里为长官取黄楚九的人头回来。”
这个答案令章为民有些意外,堵在喉头的紧张也就此烟消云散,他这才松了口气,摆摆手道:“也好,你想什么时候去?”
“既然长官急着要他的命,不如越快越好。”
得到了章为民的应允之后,文戚转身回房。
章为民做出批准的时候,特意嘱咐文戚不要穿着章家军的军装进城,免得被认出身份,章为民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如若事情败露,我不想有人通知我去领章家军的死尸。
既然如此,文戚只能换上自己那套从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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