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跳过纠结的一段,直戳主题:“它是不是专来这里找你的,你看这里距你的忘川、奈何这样近,它定是在这里等你。”想想又道:“正巧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你又来寻它。”
孟庸被我的推测吓呆了,看她的神态,我更加笃定,我说的皆是实情!
我安慰她道:“你别怕,我是不会告诉姑姑的,”说罢,摊开掌心,锁魂珠在我的手心隐现,交给孟庸道:“给,拿去吧。你们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孟庸只顾盯着手里的珠子发呆。
我不放心地嘱咐她:“不过,千万不要弄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好生劝劝它,好让它断了前生牵挂,安心地接受下一世的轮回。”
“你……你怎的就把它封印了?”孟庸难以置信地瞧着我。
没想到孟庸如此重色轻友,我这样对它已然是开恩了。
我怕她晓得它是自己进去的难免要心疼心伤,只得安慰道:“还好是我将它封印。”
这一句虽简单却是含有两层意思的,其一,我是幽冥界出名的心善的神仙,也只有我对它这样客气。其二,若不及时将它封印,被姑姑知晓或是被哪个小鬼通报给姑姑,现在孟庸只得去地狱救它,而不是站在这里与我分辨为何这样对它。
“我的意思是,它怎么会被封印呢?”孟庸急切解释道,换种责问的方式,也不能掩盖她“重它轻我”的事实。
我只得照实说与她听:“是它自己进去的。”
“哦……这样啊。”孟庸似是卸下重负一般,将珠子放回到我手上,轻松道:“既是他自愿进去的,就随他吧。”说完,转身悠然自得地离开了。
孟庸抛下我一人愣在原地,我追上去问:“你,你不要它了?”
她回头看我,莞尔笑道:“交给你了,你代我处理了吧。”
孟庸这般果断挥剑斩情丝,我委实没有料到,不过这样才更像是我认识的孟庸。
在这幽冥是最能了悟前世尘缘是怎样的如云烟过往一般。唯有站在这里,宏观生死轮回方有这样的领悟,既领悟谁还会****于执念。故而,三界众生皆道:幽冥界,上至司主,下至小鬼皆是无情冷血的。
一番感叹后,略有困意,才想起之前要回去补觉的决定。
两层小楼的浮梦阁,翘角飞檐青瓦,虽不如幽冥宫雄伟大气,但矗立在这淡淡的紫色雾气中也算是沉静内敛。加之阁内的简约布置,更显清新雅致。
进了浮梦阁,直奔二楼卧房,脱了外衣****正欲拉开锦被大睡,才发觉我的手中一直攥着那颗锁魂珠。
临别时孟庸让我处理了它,可怎样处理好呢?
这“妖孽”是个倔强有脾气的,耐心劝诱对它定是不凑效的。将它押到醧望台轮回转世,它愿意自然是好。可若是它不从,它自己能进得这锁魂珠,可想而知它尚有法力,若是醧望台的凶残利器都镇它不住,便只得请姑姑出面。倘若姑姑知晓它与孟庸的关系就不好了。再者,这野鬼既有法力在身,投入轮回可惜了些,若能经高人点化加以修炼,兴许能成仙也是它的造化。
我在苦思冥想中,终于还是什么办法也没想到。不过一刻便睡去了。
我熟睡中习惯性的脑袋弃了枕头蜷缩成一团,隐约觉着我的头被微微抬起,有什么东西伸过来由我枕着,腰间又被什么东西捆住一紧,我的背紧挨着什么柔软温暖且略有起伏的物体。感觉自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很想抬手摆脱这禁锢,却不幸被梦魇住了。
挣扎几番,害得自己心跳加速了几倍,仍是动弹不得。
隐约有个声音飘入耳中,“这次,不会让你离开……”,这声音空荡低沉,像是隔着千万年又像是远在千里之外。
入耳却想抓住它,抓住了又是一阵揪心似的淡淡的疼,赶忙又撒了手随它去了。
然后又冷静地提醒自己,这是梦魇反抗亦是徒劳。不过是梦,故又安然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