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曜华一直埋头批阅公文,而我因等孟姜,只能在美人榻上歪了一夜。我们难得这样和谐地相处一晚,他没再招惹我,我也安静地歪在角落。破晓时分曜华被天君派来的信使叫走了。
临走时,他凑过来,坐到我身边。我正低着头折着衣角,他用一根手指抬起我下巴,语气甚是轻佻:“夫人相陪一夜未眠,为夫甚是感动。”
我抬手拨开他的手,淡淡看他一眼:“不要****良家妇女,要想****就去找你家司命吧。”
他闷笑两声,又一脸严肃的:“又说傻话。”慢慢又凑过来些,盯着我。
我终于想起什么,双手捂住脸,提醒他:“你快走吧,天君还等你呢。”
曜华刚走出浮梦阁,孟姜碰巧此时回来。
几乎一夜没睡,我从踏上爬起来脑袋昏沉,但还是可以清醒地对孟姜骂道:“你这丫头昨晚跑哪去了?”昨晚若是她有在,曜华说不定就不会赖着不走了。
孟姜呵呵傻笑两声:“昨晚本是想随便转转,可谁知碰上了司命,他说请我喝酒来着。”
司命找孟姜喝酒,这事倒是新鲜,司命素来精于算计,他才不会无缘无故请孟姜吃酒。心中疑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找你喝酒?”后想起那日对他说话刻薄了些,唯恐他将仇记在孟姜身上,又有些不放心,再问:“他可让你吃了什么亏?”
孟姜立刻摇摇头,一本正经地与我道:“其实司命他人很好的。”想了想,为这个提早下的论点找出佐证:“他不仅把命格当戏本子给我看,而且他那里的酒不知比白溶的好喝多少倍。”
我叹了口气,孟姜还是个小丫头,单凭这两样东西便能把她收买。
孟姜径自絮叨:“你也晓得司命小气,这两样东西是他平日里最宝贝的。”
我走过去将她摇醒,怕她喝了酒尚不清醒,焦虑道:“你,莫不是说的醉话吧?”我仔细看她的眼睛,不近毫无醉意而且甚是清明透亮。暗自揣测,定是给她下了迷药之类,不放心嘱咐她:“总之还是离他远些,不要去招惹他。”
孟姜并不理会我的好意提醒,挠了挠头,顾左右而言他:“刚刚我进来时,见长生大帝是从这里出去的,他……”
“你还敢说,都是你。”她不提我险些将气她一夜不归的缘由忘了。
孟姜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无辜地望着我。
我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与她讲了,孟姜又惊又气又怒。最终为我得出了个“赶快逃出玉清”的结论。
我自然也觉得自己已到了不得不离开的地步。若是被他时不时骚扰一番,我会疯掉的。
如此,我们开始盘算着如何逃开小纨的监视。孟姜则表示她可以帮我缠住小纨,助我赢得逃跑的机会。
若想成功逃出玉清,首要条件是熟悉周围的地形地势,其次是曜华在玉清的耳目众多,为了以防万一需得制定多个计划逃跑路线。可偌大的三十六天全都熟悉一番恐怕早已过了大婚期限,等到那时便失去了逃跑的意义。
我们几经深思几番熟虑过后,最终敲定了一个既省时又省力的对策,倘若能得到白溶相助,成功几率才能由负转正。
我们一行三人再次来到这百里桃林,乱落红雨,风杜若香。却不见白溶的身影,孟姜揣测道:“他不在这里便是在结缘殿。”
我偏头问她:“你怎肯定他在那?”
她踌躇道:“嗯……若那里也没有他,许是被哪个仙女娇俄拉去游山玩水了。”后想想道:“他的行踪不过分为这三类,他很单调的。”
我哑然,这游山玩水有美人作陪也算单调?白溶,果然是个懂得风花雪月追求品位的神仙。
桃林深处,有一座微微凸起的小山,题名为“孤山”。山间花木繁茂,却无亭台之类。沿着曲折石阶,行至山顶,见一高台。高台之上,有座规格算不上宏伟大气,却有几分简约明朗的宫殿,这便是“姻缘殿”。
殿前右侧这一棵,根部相连,枝叶相交,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上挂满了一个个带有字迹的小红牌子,细细看了不过是善男信女求姻缘的句子。右边那一棵寄生无根,如过浮云,树干腐朽荒凉颓败。枯树的枝头挂着成千上万条被扯断的红线。
如此推测一棵是“结缘树”,另一棵则是“解缘树”。
我正欲向里走,孟姜拉住我,连连摆手道:“这里不能进的。”
“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呀?”我好奇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