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她向他摊开手。
“什么证据?”
“你怎么知道它们不是前任屋主留下来的?也许前屋主是碰到什么紧急情况,没把东西运走,后来,子孙雕零便漏掉这笔财产。”
娟娟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即便她比谁都相信,这是吕氏为了替自己留后路埋下的。
“不管怎样,这宅子都是你父亲出钱买下的。”
“错,这是我娘赚的。她跟着杜老头十几年,没名没分、出入遭人耻笑,走到哪里都不敢表明身分,连生孩子都不敢光明正大说谁是孩子的爹,我娘用身子、用青春换来这栋宅子,它和杜老头没有半点关系!”
瞧,她撇得多清,连爹都改成杜老头了。
宋怀丰失笑,不过娟娟这话没错,涂玉娘与杜家没有正式关系,于理于法,这里都不是杜家产业,他再会抄家也抄不到隔壁邻居的头上。
见他不语,她更加振振有词。
“你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是杜老头的东西,而东西埋在我家后院就是我的,如果你硬要充公,我就要告你抢劫,堂堂七品县官抢我一个没没无闻的小丫头,你羞是不羞!”
他被她正气凛然的态度惹笑了,这丫头是有多穷啊,他没同她说过,自己有多少身家,可以供她一世吃穿无虞吗?
“可这分明不是你的。”
“啥!讲话要有凭有据,不能胡言乱语,你凭什么说不是我的?你怎么知道不是我顺手救了某贵人,他送我一堆黄金,我便把它们埋在后院?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有了一番奇遇,变成富豪?不管怎样,在我地界上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她说得句句笃定,大有“你敢没收,我们就决裂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宋怀丰看得哭笑不得。
敢情她是忘记,她刚刚被这堆黄金惊吓得无法言语的模样?如果事先知道这里埋着黄金,她会瞧都不瞧,就打算把宅子卖掉?
不过他还真的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抄没这些金银,如果她真想反咬他一口,说他强抢百姓家产,有罪的怕是自己。
算了,反正云湖商业区的税收多得很,到时上奏朝廷,拨下一笔款子挖新湖好了,总比年年筑堤年年崩,还得开仓赈灾花的钱少。
“知道了,是你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行不?”
一句话,她扬起笑颜,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才上道,情理法,别说你的话占不住理法,就算占了,还有个情字呢,好朋友!”
宋怀丰没好气,抓下肩膀上的爪子,问:“上道?敢问姑娘是哪条道上的。”
娟娟没回答也不抢话,这是她的行事原则,赢了台面下的,台面上的让个几分又何妨。
几天后,房子卖掉、黄金存进钱庄里,娟娟又多上好几张银票,分明是不重的的身外之物,却像定海神针似地定了她的心。
安全感油然而生,对这个世界她又减少恐惧。
七月,宋怀丰走了一趟京城,公事是将青丰书院的现行状况,以及泉州的新路开筑、新政措施报予朝廷,私事是帮娟娟带两万两银子,入股燕昭的纸雕铺子,秘事则是提醒燕昭行事小心低调,千万别着了旁人的陷害,并将搜罗到的大皇子二皇子的秘事报予燕昭。
这一趟,怀丰在京里停留近月,中秋节前夕才赶回泉州。
十一月初,京城发生宫变。
大皇子、二皇子杀死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五皇子燕静,皇帝身受重伤,此事传出,全国哗然。
但这场爆变并没有维持太久,便在皇宫侍卫和将军的全力反扑下平息,皇后被废,大皇子、二皇子杖责一百,终生圈禁,最不可能的人选七皇子燕昭意外上位,成为东宫太子。
因朝中大事,没人有心思过年,宋怀青、宋怀丰以及书院里许多退隐的大人们日夜开会,讨论朝中局势。
娟娟手边要忙的事更多更杂了,只好将纸雕事业暂放一边,配合关关训练更多的人手,她们隐约明白,燕昭成为太子之后,宋怀青兄弟必定要受到重用,他们不会在泉州任满三年才调往京城。
上元二十九年春天,皇帝驾崩、燕昭继位,大赦天下。
一道圣旨急召宋怀青、宋怀丰兄弟入京。
随同两兄弟进京的,还有娟娟。
关关让娟娟领着五十名幼教专员上京,宋怀青、宋怀丰进京,便忙得连封信都没办法写,会提笔写信的是娟娟,她将他们在京里的大小事全写在信上,报予留在泉州的家人。
是啊、家人她已经将宋家兄弟、将蕥儿、关关当成亲密的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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