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苏凉末将车开出去一段路后停在路边,她再争分夺秒也没用,流简既然要做,她估计连挣扎的余地都不会有。
其实他也是强势的,不管是之前苏宛险些死在他枪口下,还是这次的不闻不问不准救,他认定要做的事肯定没法挽回,就连苏凉末都没用。
在双方没有冲突的时候,流简可以对苏凉末千依百顺,可一旦涉及到同一件事,他也可以不管不顾她的感受,一硬到底。
也许这只是流简习惯了的做事风格而已。
苏凉末望着仪表盘上的手机,怕是连拨通都是多余的,尽管这样,苏凉末还是想给自己个机会。
她按了流简的号码,电话是通的,就在苏凉末以为没人接想要挂断的时候,却听到流简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喂。”
“我想见你。”
“你在哪?”
“我在你家门外。”
流简没说话,苏凉末也不跟他绕圈子,“医院都把苏宛拒之门外,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是,”他答得干脆,“我不会让人救她。”
“流简,你真忍心?”
“为什么不忍心,我巴不得她快点死,熬不过今晚才好。”男人话语冷漠,一字一语渗透到苏凉末心里去。
“那你要我怎么做?”苏凉末感觉到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
“四个字,视若无睹。”
“我如果做不到呢?”
“那可以,你想怎么帮就怎么帮,但别指望我会出手。”
苏凉末手指握紧电话,呼吸声逐渐浓重,第一次意识到流简的心也能冰冷成这样,连带着对她说话的口气都没有一点温存和柔和之意。
“你肯接我的电话,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流简腿上坐着豆豆,正抬起头看他打电话,“凉末,我们好好的过下去不好吗?你现在回来,家里这扇门还是为你敞开着。”
苏凉末没有吵,如果不是苏宛,如果不是苏宛最后的那些举动令苏凉末知道她还没坏到骨子里去,流简如果是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苏凉末真有可能袖手旁观下去了。
她挂断电话,疲惫地抬起眼睛看着内后视镜中的自己。
好好过下去,她也想啊。
可生活不是规划好了就能一帆风顺进行下去的,它有汹涌也有暗礁,时不时会触碰一下,轻的,只是伤了感情而已,重则就是连人带船都翻掉。
苏凉末来不及再想别的,她发动车子径自朝医院而去。
李丹见到她过来,几乎是小跑着过去,“凉末……”
“怎么了?”
“简哥的人来了。”
“是吗。”苏凉末心下一喜,“开始手术了吗?”
李丹面露难色,“你自己去看吧。”
苏凉末来到手术室外,见两个男人守在门外,她想要进去,对方却伸手拦着。
“你们什么意思?”
“苏小姐,这是老大的意思。”
伯父伯母哭哑了嗓子,在里面也出不来。
苏凉末再次被人拦在外面,“老大说了,不许他们离开这一步,更别想带着人去别的地方医治,我们只需要拿着她的死亡证明回去交差就好。”
李丹闻言,不由看向苏凉末,她喝斥一声,“闭嘴!简哥怎么可能会这样?”
两人不再说话,苏凉末倒退了步,一下坐倒在椅子上。
伯母想要出来,她抓着其中一人的手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救命啊,救命啊”
一字字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针,扎穿了苏凉末的耳膜,却还在拼命往里蹿。
她弯腰,将脸埋入双手间,她很无助,如果真要看着一条命在她的无动于衷中逐渐消逝,她做不到,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丹坐在苏凉末身边,她能体会到苏凉末的难受,她握紧了她的手,“凉末。”
“李丹,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强,我们依附着别人过活,当想要祈求一线生机时,别人当然有权利拒绝。”
“凉末,你别瞎想,”李丹伸手环住苏凉末的肩膀,“实在不行,你找占东擎吧。”
她没开口,垂下的视线透过手指缝盯着自己的脚。
李丹叹口气,站起身。
整条楼道几乎很少有人经过,守在门外的两人就像是黑白无常,是来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