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花
总是在起雨时,谐尽难眠滋味。
时候已是初春,窗外浠浠沥沥下着些小雨,兰草在轻轻摇曳。子衿不禁回想起年轻时守雨望雨的自己。也是这般夜色深沉,也是这样听着歌儿单独一人。录音机里也是一样地放着这盘以兰为名的弦乐弹唱音乐磁带,那些都有着极美的名儿——“滴水的月光”“月落乌啼”“风月”“秋水长天”“鸥影点点”有曲笛、琵琶合奏,竹笛、古筝共响,亦有洞箫、芦笙同鸣。
曾几何时,再绑起两条小辫,镜中已找不到当初清纯、无忧的自己了。镜中的子衿,斜分着长发,黯淡着眼眸,它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告诉子衿:这是一个怀着满腹愁思的人儿,这是一双激情年华过后冷默的眼眸。心,或许已淡泊宁静,而发式,在脑后随意挽个髻,可能也比两条小辫更适合些了。
子衿感觉自己是真的变了,眼睛变了,心变了。一转眼十多年,人早就不再年轻了,对人世间的爱、恨、贪、痴,也已木然无动于衷。常在想,这个世界,究竟什么是永恒的,什么又是最值得珍惜认真的呢?
忧伤的二胡缓缓低诉,一阵寒意轻轻柔柔渗入心底。弦上流淌的月光,带子衿踩入那夜的清幽,不知觉袭来的是空灵的梦幻,在弥漫,蔓延
那些欢乐的悲伤的事不想也罢!
自小生长在农村,子衿喜欢厚重的泥土,喜欢清新的田野,而它们也造就了朴实而不失灵秀的子衿。象很多幸运走出大山的孩子一样,子衿幸运的被就读的城市接纳,陪子衿的是张张笑脸和双双天真淘气的眼神。子衿把自己的爱心播种,收获一声声敬而爱的话语,因为学生的学习进步而简单快乐着。
22岁的子衿穿上了洁白的婚纱,与深爱的楠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到红地毯的那一端。直到现在,子衿仍能清晰记得当时热闹但不张扬的婚礼场面,能体会到当时那无法形容的幸福心情。是的,他们是幸福的,一直是幸福的,只因为他们彼此深爱,他完全是她的生命,正如她完全是他的生命一样!他们普通而平凡,但这并不妨爱碍他们诗意而浪漫的生活。一朵花,一根草,一颗星星,在他们看来都是欢跃的跳动的音符。
如果不是那天去医院化验“两对半”如果不是那天无意中知晓好友紫雪竟还爱着自己的丈夫,如果——那他们也许真的就一直那么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子衿离开了生活两年的家,回到了农村的老家。子衿的妈妈一直就在那孤独的守着老屋。妈妈被子衿的神情吓坏了。子衿缩在妈妈的怀里无声的抽搐——直到现在,子衿同样清晰记得当时那心是怎样的绞痛!后来妈妈告诉子衿,爸爸当年也是因为那样的病离开她们的。最后的那几年,他的脸浮肿着,肚子挺着如孕妇般。临走时,他拉着刚满5岁的子衿的手,一直望着她们,不舍的望着。直到一切都冰僵了
子衿想了很多很多,她请求妈妈帮她撒一个谎,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他她不小心从楼上栽下来,不幸身亡了。妈妈搂着子衿哭了一整夜。子衿一个劲地帮妈妈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妈妈也一个劲地劝子衿别哭,可泪自个儿要流下,谁又能强求它停止呢?
楠来了,懵了,如晴天霹雳。他当然不会知道那入土的灵柩装的并不是他亲爱的人儿,他当然也不会知道妈妈的眼泪并不是因为死别而流下,他当然也不会知道子衿在他走后,软软地倒在了坡上的老梧桐树下
子衿走了,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小村子,子衿活着的唯一希望和幸福就是“看见”楠开心幸福。幸好仍有很多活泼快乐的孩子伴她左右,让她有丝丝欢愉。那里的人们从不问她从哪来,要住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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