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到了陆家,陆家将防止她逃跑由阴谋变成阳谋,从而从根本上消灭了她逃跑的价值,这为她最终的大叛逆埋下了伏笔。应该说,从翠莲和喜鹊的加入,小说才开始有真正的迷宫的感觉了。在写喜鹊时很快就写到了伏笔“砒霜”让读者看到了一个故事炸弹的导火索。
格非在小说里非常自然地应运了一种人物转述叙事。比职翠莲讲述孙姑娘的死。
秀米水到渠成的婚事,是生成变故的岔口。然后,回应瓦釜里的景象,回应土匪庆生,同时,在花家舍也营造了一种新生装置。遗憾的是,后面部分作者就失去了写作的耐心。一一在一瞬间全部得到了解决。
秀米在找回了自己的衬裤之后上楼时,看到官兵在村外的大道绝尘而去。从而引出了一条地下河:革命的出现。
在秀米洗头时,秀米凭着听觉感觉到由远而近和变故,结果是孙姑娘被人弄死了。写处非常好。“脚步声和嘈杂的人语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嗡嗡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又一圈圈地散开。”其实,接着这种声音而来的是她对男性的禁忌,是她对张季元的恐惧。
鸡蛋里面挑骨头:秀米在是在这年冬天才拜师酒,开始跟丁树则坊私塾。可是到了后来,时间不久,她竟然就跟张季元以诗对答,俨然一个功力深厚的女才子。这一点显得很突兀。
在写父亲失踪后,许多人纷纷来报告他们的发现,颇与本人的白痴里面寻死、劝死,诱奸等细节相似,我阅读时感觉到有些油腻。在张季元来到秀米家之后,他的活动也让人读到动画的感觉。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正如当时一个读者说我的白痴有动画感觉一般。然后由种动画式的描写启动了整部小说的大符号:瓦釜。瓦釜在作家笔下是活的。在张季元的引导下,秀米从瓦釜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再加上小锦盒和金蝉,似乎融进了中国类型武打小说里的元素。而且,作者很快就揭露了盒子里的金蝉,显然是作者失去进一步设置秘密的耐心。再说,在花家舍一章里发现的张季元的日记,为什么不让它信藏在锦盒之中?在写到秀米由狂燥就得疯狂,用门压自己的小拇指之后“忘却是无法挽回的,比冰坨更易融化的一个人的脸,它是世间最脆弱的东西”是作者跳出了在说话。
丁树则的老婆,秀米的师娘在格非笔下有点风尘女人的味道。倒是由丁树则的手伤一下子引入一个分岔,非常巧妙。加上用手拍钉的蠢事,其实在人人身上都曾发生过,让人忍俊不禁。不守,这些似乎是少年才有的顾此扔彼的可爱。
孙姑娘的葬礼,最先出现在秀米的春梦里。这个梦概括了她后面许多故事的内核。在她醒来后,作家用了“南柯一梦”这个词,好像有些欠准确。
在丁先生为孙姑娘写墓志铭时,一边写“一边丢,一边骂自己狗屁不通”是个病句,应该为“一边丢,一边骂自己的文章狗屁不通。”“丁先生还有一个多年不改的习惯:只要是文章写完,那就一字不能改变”其中“改变”为“改动”更好。
在写二爷死事时“总揽把被杀之后,我曾怀疑是二爷觊觎权位,对他暗中下了手。他这一死,说明总揽把不是二爷所杀。明摆着另有高人,只是尚未现身。”个中“他这一死”
的“他”让人歧义,不知所指,直到读了后面才明白则指二爷。花家舍六个把子一一死掉,颇似我在拯救女人里引过的十个印第安小人的死亡。
格非这部小说将后现代与中国小说传统进行了美妙融合。,在故事和情节、细节里面,建立与消解,相互颠覆,形成了一种令人迷惑的异境。尤其是梦境的应证与现实的瓦解,形成了像动画一样的小说空间。这种公式是:梦境—次梦境——现实或者说次现实。
一开始读这本书,我以为人面桃花给中国小说带来超越红楼梦的可能性。可是,小说后半部全部瓦解了前所的机关,而且没有变化,没有深入,没有更好的东西出现。我想作一次失败的原因探析。不是功力不足。而是没有耐心。我喜欢的格非没有耐心养活一头二十一世的文学千里马。或许他仅仅只养育了一只介于马与驴之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