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太私密的事我也不问,只是如今这案子惊动了皇帝,倒也不好不尽心查案。”祁琪苦笑道:“黄家不想扩大这件事,这下可好,惊动了最不想惊动的女婿,如果这件事查不出个结果,恐怕连昭容娘娘也要受牵连。其实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意外。”
“是呀。这事影响实在是太坏了。”黄秋菊苦着脸道:“发生这事,连皇帝也觉得脸上无光,如今形势,你们查不出来,皇帝怪你们无能;可如果你们查出幕后黑手,假如真是我们黄家人干的,那么小妹恐怕要被家族丑事牵连。因此,眼下只有一个结果,才是大家都能接受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祁琪道:“如果这事是外人干的,对皇帝、对黄家,面子上都说得过去。”
“一开始,金城坊仵作我们已经买通了,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瞒过去了。谁也没想到大哥能把这案子捅出来,大家都埋怨他,不照顾昭容娘娘的处境。后宫里争夺何等激烈,家里爆出如此大的丑闻来,让小妹如何自处?”
看得出来,黄秋菊是真心为妹妹感到担忧,同时恨黄秋华办事不够周全。
“可黄秋华却说,是大伙儿逼他就犯的。”祁琪道。
“什么叫逼他。”黄秋菊道:“这是王法规定的,女儿也有继承权,他固执旧礼,能怪我们吗?而且,我们也没说与他平分,他到底是黄家的大哥,咱们这些女儿岂能狮子大开口,见黄家没落!”
“那么,你觉得会是谁下得黑手呢?”祁琪问。
“这事儿实在难说。”黄秋菊道:“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认为这是儿子干的,因为这样分家产,对儿子最不利。可你仔细想一想,大哥家还有三个儿子呢。按照新唐律,他们也有资格分家产,如果这样算来,大哥家岂不是会分到更多?”
祁琪皱眉道:“那就太矛盾了,如若是大哥,他又何必报案呢?干脆直接分了就好了。”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黄秋菊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是他的儿子干的。他的三个儿子不学无术,而且脾气暴虐,最近几年花了太多的钱,还欠了许多钱在外面,父亲活着的时候,早就想把这三个孙子驱逐出去,只是黄家只有这三个根后,老爷子一直没下得狠心。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爹爹已经动摇了。你想,如若真的一狠心把他们驱逐,那他们三个还能得到什么呢?”
祁琪沉思片刻道:“如果是孙子谋杀爷爷,那么他们一定没把这事儿告诉父亲,否则黄秋华也不会报官。”
“应该如此吧。”
随后祁琪拜别黄秋菊,走出大门,魏昶坐在外面石阶上,正沉沉欲睡。
大姑娘突然犯了坏心思,她悄悄走到魏昶身边,猛地一跺脚,把魏昶惊醒,随后她噗嗤一笑。
魏昶扭过头来,满脸鄙夷地看着祁琪,讥诮道:“早晨吃多了?”
“无趣。”祁琪撇嘴道。
“你有趣。”魏昶拍拍灰站起来,“说说吧,你们都聊了什么。”
祁琪把她们的对话说给魏昶听,听了半天,魏昶摇了摇头道:“这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是豁出去了,她是不会放弃继承权的。”
“你这话好像是在维护黄秋华,你也认为,女儿们应该主动放弃继承权?”
“不是我认为
,而是现在世风就是如此。他们家的钱我一块钱也得不到,我何必替他们操心。我只是想说,这个女人其实挺可怜。你看,她们家连个仆人都没有,看样子她们家根本就不招待客人了,这样的贵族,还算贵族吗?她作为母亲,只是要给儿子抗住,撑起一个贵族的架子。将来儿子如果能飞黄腾达,她们就可以随时恢复贵族们的交往。可是,长安城里一千名金吾卫呀,他儿子想出头,实在是有些难。如若董烨永远也不能站起来,这个家就彻底垮了。”
魏昶感叹一阵,突然向西边走去。
“你去黄家?”祁琪问。
“不,我去找董烨。”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黄家,先审小儿子黄秋宝,然后三个孙子一起问一问。”
“别着急嘛,咱们先把外面的工作做好,再回黄家,到时候咱们心里也有点数。”
刚走了一条街,魏昶被一阵风吸引了,风里带着水盆羊肉的味道。
“哎,这附近哪有饭馆?”
魏昶四下顾盼,突然在街角看到一家小馆子,很小的那种,这种馆子只有在东市、西市、平康坊那种建筑密集的地方才多见,没想到金城坊这里也有这种在外面摆摊的小馆子。
“你不去找董烨了?”
“我先吃一口!”
祁琪苦着脸道:“你天天吃水盆羊肉,吃不够吗?”
“就跟你们女子涂腮红一样,永远不嫌烦。”魏昶小跑着消失了。
等魏昶吃完了饭,也快晌午了。
不是魏昶吃得慢,而是店里人多,上菜速度慢。
“你也就等菜的时候有耐心。”祁琪挖苦道。
“怎的,你觉得这地方脏,咽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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