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早苗的面包（2）

    原来又是外地人啊，难怪我以前好像没见到过……

    “早苗现在不在，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要我替你传达吗？”

    “没、没什么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再见了。”我说着走了出去。

    本来还想如果早苗在，我就向她要些面包，一来可以补偿昨天的事让她认为我还是看得上她的面包的，二来也可以打发掉外面那个风子，一举两得……只是，现在想想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可能有点对不起风子啊。

    “怎么样，大怪人？”

    我一走到店外，等在这里的风子立即就跑过来问。

    我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很遗憾，他们说他们不卖面包给撒谎的孩子。”

    “撒谎？风子没有撒谎啊？”

    “没有？那我刚才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又骗我说你是什么路过的？”

    “啊，那……那个……”风子完全一副着急的样子（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单纯，我只是这么说说她就相信了），“那、那怎么办？……要不……要不大怪人你赶快把刚才我骗你的话忘掉，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家伙，单纯是单纯，但还不傻嘛，这时不是应该说“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好吗？……”这样来求我原谅的吗？而你居然说什么要我忘掉？亏你想得出来！

    我带着一点气说道：“没办法，我忘不掉。”

    “那风子来帮你！”没想到这家伙立即举起她手里那个木雕说道，“用这个敲一下头，应该很快就可以忘掉的！……”

    “你说什么？！”

    “啊，还得小心点不要把这个弄坏了……唉，没办法，谁叫风子撒了谎呢？……”

    “喂……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惊恐地后退，但没走几步就感觉轻碰到了什么东西，转头一看，却见是那个叫水濑秋子的走了出来，此时正站在我身后。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这么问着的时候——“咕噜～～”某人的肚子又叫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响，这时我清楚地看见，风子的眼睛里像是闪着可怕的光叫道：“来嘛大怪人，轻轻一下，不会有什么疼痛的……”

    “我才不要！”

    我吓得连忙躲到秋子身后，风子失去了目标，目光立即恢复正常，“啊”了一声后抬头望向秋子，好像是现在才发现秋子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小妹妹？”

    秋子弯下腰，微笑着看着风子问道。

    “呃，那个…………”

    风子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主儿，这下被这样一个阿姨望着更是脸蛋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来你是饿了吧？”秋子微笑着，拿出一块面包，“来，这个给你。”

    看来刚才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风子饿了，敢情刚才那是在故意逗她。

    不过我探头出去看看，只见那块面包样子怪怪的，看来应该是早苗的面包没错……只是现在还多了一层像是黄油的东西涂在上面……难道这早苗面包还有用什么调味的新品种吗？

    风子愣了一下，就立即抓过那面包咬了下去，连谢谢也没说，但看秋子好像也不在意；而我则在为风子下一刻的性命担忧，与此同时，店里也传来电话声，秋子走回到店里，我连忙跑回到风子面前看着她。

    这时看样子她已经嚼完第一口，正咬下第二口——奇怪啊，看这样子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啊？难道这不是早苗的面包？

    “喂，风子。”我不禁叫问，“你不觉得这面包有什么问题吗？……”

    “萌替？（问题？）”风子腮帮子一动一动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睁着两颗大大的眼珠看着我，“神馍萌替？（什么问题？）”

    幸好我还能勉强听清她说的话，于是正准备再问时，却见风子突然“呜！”了一声，一手遮住嘴巴，整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喂，你怎么了？！”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暗叫不好，搞不好会出人命了！却听风子叫道：“风子突然肚子好痛，现在要去厕所！再见！”

    “喂，你……”还没等我说完，风子就像火烧屁股似的飞一般地跑走了，我呆呆地看着她离去带起的尘土，心想搞不好这个速度能打破世界短跑记录——而回头一看，就看到地上那个被风子丢下的只咬了两口的粘着奇怪东西的面包。

    “……没想到……这东西……威力居然比早苗的面包还大……”我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指夹起那面包，就像一个科学工作人员回收放射性物质那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早苗的面包……上面涂了我做的果酱而已……”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我吓了一跳，转身一望，却见是秋子站在身后，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早苗的面包……还有……你做的果酱？……”

    “是啊……”

    我不知道这个秋子有没有看到刚才风子“惊变”的那一幕，但此时的她看起来倒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一只手拖着腮，眉头紧皱一副疑惑的样子说着：“真奇怪……难道还不行吗？……”

    她就这么嘟囔着，慢慢走回了店里……

    单是早苗的面包已经够呛的了，现在再加上这个叫秋子做的果酱涂在上面吃下去……居然……居然有了刚才风子表现出来的那种效果！天啊，这究竟都是些什么神兵利器啊！……

    再看看手里那个“生化武器”，我心中感叹可能毕竟风子的感觉还比较迟钝，咬了两口后才变成那样，要是普通人吃了的话……我真的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

    “……还是扔掉吧……”

    我这么想着，再次把面包送给了垃圾桶作礼物。

    …………

    “真是的……为什么我尽是遇到这种事……”

    第二天在话剧社教室里，我和渚说起这件事，还不忘哀叹几声。

    “啊，秋子阿姨，我听说过她……”渚道，“好像是妈妈大学时候的朋友，毕业后大家分别搬到了不同的小镇居住，但一直保持着联系……她和妈妈的感情好像还挺好的，而联系她们感情的，除了大学的同学情外，就还有……”

    渚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我看着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试探性问道：“……难道，是面包和果酱？……”

    渚用力地点了点头，布满黑线的脸上还保持着一丝恐惧的表情：“妈妈喜欢做面包，而秋子阿姨好像喜欢自制果酱……我有时能听到她们在电话里开心地讨论着如何用她们做的果酱和做出最好吃的果酱面包，可是，你知道的……”

    “……秋子阿姨的果酱，和伯母的面包比起来？……”

    “……一、一样的……可怕……”

    说得十分直接，而且渚说着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了，似乎对秋子的果酱有阴影，看那样子也是曾经尝过什么的吧？……我也不禁感觉到一股寒意——天啊，结合渚说的和我自己昨天亲眼所见，那个秋子做的果酱的威力看来一点也不比早苗的面包逊色，而这两个家伙还说要在研究如何要用她们的果酱和面包做出最好吃的果酱面包……我的脑中此时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

    到处是战火和硝烟，一辆巨大的坦克从爆炸后的浓烟中冲出，站在上面叉着腰的两个人，正是早苗和秋子！

    早苗（掏出面包，大喝）：“早苗的面包！！”

    秋子（掏出一瓶黄色果冻似的东西，大喝）：“秋子的果酱！！”

    两人把面包和瓶子碰在一起，齐声大叫：“合起来，就是足以毁灭世界的最强果酱面包！Yeah！！！”

    一个流弹落下，在坦克后方大爆炸，光芒照亮了两人那可怕的面孔……

    ——幻想终了——

    天啊！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为了爱与正义！为了世界和平！一定要阻止她们做出这“最强的果酱面包”！！

    “啊……那个你倒不用担心……”渚这时却好像突然镇静下来说道，“秋子阿姨她，好像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嗯？她不是前天才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昨天，我好像看到她和妈妈在房间里说着什么……两个人都好像有点悲伤的样子……接着出来后妈妈就对我们说秋子阿姨后天——现在说的话也就是明天——就要走了……”

    嗯？这倒是令我挺在意的……那两个人会悲伤？是在为什么悲伤？……是因为秋子昨天看到了风子的情况，两人为人家不喜欢她们的东西而悲伤吗？就像那天我说早苗的面包难吃时她就哭着跑出去那样？……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们放弃了做这种“最强果酱面包”，那对于世界就是大好事一件啊，不能不说庆幸——啊，知道这个消息后我都有种想杀鸡还神的感觉了……（作者：“太夸张啦你。”春原：“来人啊，喂作者吃早苗的面包！”作者：“不要啊！！……”）

    总之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了，我带着大难不死的舒坦心情挺过了一天的课后，吹着口哨漫步在回宿舍的路上，转头却望见那个熟悉的魔头……啊不，是那个熟悉的女子正坐在路边一张长椅上。

    她是水濑秋子。

    此刻，她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撮粟米，吸引了周围许多鸽子飞来，扇着翅膀落在地上、椅子上，和秋子的肩膀和头上，而秋子只是微笑着任由这些小东西在她身边飞来飞去，有的鸽子甚至主动扑扇着翅膀停在秋子伸出的手指上，一时之间，面对眼前这幅美女和围着她飞来飞去的鸽子们逗乐的景致，我不禁看得呆了。

    “……去吧。”

    逗玩了一会儿，只见秋子轻轻把停着鸽子的手一扬，随着她手上的鸽子飞离，所有的鸽子也跟着飞去，一时间，鸽子们就像以秋子所在处为发射点似的，呈扇形扑扇着翅膀渐渐全部飞远——那，真的是一副很美的画面。

    秋子抬着头凝视着渐渐飞向天空的鸽子，像是发呆了数秒后才开始收拾粟米从长椅上站起来，一转身之间，已和我四目相对。

    “啊……你好像是……阴平君？”

    “……是阳平。”

    之后我们并排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其实，我只是有点事才从家里那边过来的，现在那事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也要回去了。”秋子道。

    “事情办好了？”我问。

    秋子摇摇头：“不，只是‘结束’了……我和早苗都清楚，所以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看她的表情似乎带着一点伤感，不由得想起之前渚说过的看到早苗和秋子都有点悲伤的话……我问：“……那么，究竟是？……”

    “其实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的了……没错，就是果酱面包的事——我和早苗，希望能用各自制作的果酱和面包合起来，作为新式的果酱面包，这次我来，除了探望早苗一家，这个也是我们的主要工作……”

    天啊！她们居然还真的是想要研究那生化武器！！

    “不过……”说到这里，秋子却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算了……反正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们也只能接受了……”

    ……什么样的结果啊？只能怎样啊？难道你们对昨天“毒杀风子”（风子：“风子还没死啦！”）的“试验”结果还不满意，还准备研究加强版的果酱面包吗？！

    “总之，明天之后我就要离开了，临走前，我想好好看看这个地方——这个早苗生活的地方……”秋子说着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景致，微风吹散了她的发丝，她伸手轻轻拨了拨——

    “……真的是，很美的小镇呢……”

    她轻轻地说着，就像是在对着远方哪个人喃喃自语的感觉。

    “早苗你……也要努力啊……”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努力？努力什么？你难道还想要她继续在这个美丽的小镇里研制她那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吗？！我绝不允许！

    “……怎么了？这种眼神看着我？”

    秋子转过头来看着我问。

    “呃……没有啊……我的眼神很奇怪吗？……”糟糕，莫非被她发现了？！

    “是有点奇怪……就好像……就好像是吃什么吃坏了肚子，面容扭曲很难受的那种感觉。”

    ……我无语，这算什么？这就是我将“愤怒”之情展示在脸上后给人的感觉吗？

    “阳平君，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要乱吃东西啊……”秋子完全一副关切的样子，好像就认准了我真的就是吃坏了肚子似的！

    靠！我再乱吃东西吃坏肚子，也比吃你的果酱或者早苗的面包好！

    当然现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于是我只是阴沉着脸回答：“……谢谢你的关心。”

    秋子看了看我，微微一笑，我不想被她发现我的异样，一时移开视线，这时却似乎听到一丝很小的声音说道：

    “……其实我知道的。”

    我转回头了看着秋子，只见她依然是刚才那样眺望着远方。

    “……秋子阿姨，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嗯？我有说什么吗？”

    秋子只是微笑看着我说道，看着她那样子我也不好再去问。

    …………

    第二天，照常在走廊里闲逛的我却遇见了捂着肚子走过来的风子。

    “哟。”我打招呼道，“怎么了？干嘛捂着肚子？”

    “啊，大怪人……”风子看了我一眼，少有的有气无力地说道，“风子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一直很没精神……”

    “哈哈～是不是你前些天吃错了什么啊？”我笑道。

    “嗯？不会吧？风子记得没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喂喂，你不是迟钝到这种程度吧？那种“最强果酱面包”的滋味难道你已经忘了？

    “啊，你说那次吃的那面包吗？”风子开始说出令我讶异的情报，“那面包没有什么啊，难道是特制的吗？风子觉得它和一般的面包没什么不同啊？……”

    “什么？！”我听了不禁跳了起来，吓了风子一跳，我急忙抓住她的肩膀叫道，“风子！风子！坏了，难道那面包那么厉害，甚至将风子的理智也给混乱了吗？这样的话真是糟糕了，虽说这家伙的本来就没有什么理智……哎哟！”

    正这么想着时，我却被风子拿木雕敲了一下。

    “什么没有理智啊！风子才不是那样的！”风子生气地说。

    “痛啊……”我摸着头望着她那看起来确实和平常没什么分别的样子，不禁疑惑，“你，真的就不觉得那时那面包难吃吗？”

    “没有啊，那面包和风子以前吃过的一样啊，不难吃啊——当然也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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