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假回老家。连续开了六个小时的车,眼睛干涩的受不住。
梁。最近似乎很多东西让你触动,是吗。
嗯。是吧。我的思绪怎么会逃得过你的眼睛。
怎么了——可可依似问非问。
觉得小说里面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问可可依。
她回答不上来,支吾了很久,缓缓道来,是感情吗。
我笑了,这个,还用质疑吗。没错,我对你的感情,确实是千真万确的。无论如何,这,不是个玩笑。
除此以外呢?
她默默无语。
看到“奔丧”了吗?
一推开门,祖母扑到父亲的怀里恸哭。身体接着就瘫软了。
我禁不住,本以为是冷血的,没想到扶着墙壁以泪洗面。
行了。看到了就好了。明天就离开吧。祖母说。
幸福,原来是可以生生不息的,只是太短暂罢了。
哭,哭到没有眼泪的时候,流的只能是血了。血在心里默默地淌,然后,脊梁就弯下了。老人,不是老了脊梁,是眼泪流多了。
白头人送黑头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凉。
在酒店的同事,我的知己朋友打电话来。低沉的声音,问候与安慰。我莞尔。
他用愤怒的语调斥责我,为什么不陪着他久一点。
为什么死,一定要哭。
嗯。你也不是个会哭的人。
有一种爱,是一定的要用眼泪来证明的。生死之外,阴阳之间,泪水就像地府无法寻觅的甘霖琼酿般?!也许。至少,他这样认为。
其实,我知道,泪水,的确是可能证明爱的。我多想可可依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至少,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可是,如今这爱却是飘在半空中的绳索,半截的梯子。无论多么努力的仰望,都无法触摸到真实。所以只能选择放弃,这是谁的懦弱。赤裸相拥,然后泪流满面。我确实也没有对可可依说过,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我只会说,可可依,为什么你不能多喜欢我一点。这样,我很难受。我很自私,还没爱,先被爱了。虽然爱得不多。
戴着面具与你告白,可是,你却相信了。
不叫自己去睡觉,却让床去睡觉。濒死的人,才有这样说话的勇气。我看着他闭上眼睛。然后,天空暗了下来。只有嚎啕。